第二十九章 斑斕紫(1 / 2)

荒沙主宰 黃火青 6019 字 6個月前

須知金海城中,洪府家宰求德迎來送往的都是頂級名流,自己也算是個台麵上的人物。

求大平日揮霍乃父家資,又披著洪家虎皮,向來都是橫行無忌,輕易不受委屈。

更何況,明月姑娘可還在後頭看著!

“虎子,給他點教訓。”

求大伸手一指,命令道。

主家開了口,鐵塔般的漢子頓時逼了上來。

這虎子修習的是江湖淺白功夫,修為隻到內視境大周天。

但搭配他天生過人的體格力量,與尋常衝脈麵武者交手也能相持。

“小子記得,打你的人叫梁虎!”

虎子睨著“瘦弱不堪”的洪範,拉開胳膊掄圓了就是一個耳光甩出。

但這一巴掌卻是被擋了下來。

圍觀者們定睛看去,發現巨漢的右手手腕被小了兩圈的青年擒在手裡——後者神情輕鬆得好似在自家雞圈裡抓了隻雞。

“你……”

梁虎鐵鑄般的胳膊上肌肉條條束起,額上豆大汗珠流下,竟是疼得連話也說不囫圇。

“我記得了,挨打的人叫梁虎。”

洪範右手握拳,渾身如長弓張滿,力量的美感刹那一閃,就隨著山洪崩泄般的拳頭貫入了梁虎小腹。

望著少年出拳刹那、翻卷白布衣衫下隱現輪廓的肌肉線條,老鴇和明月仿佛各自回到了青蔥少時,不知不覺半紅了臉。

【這樣的品格麵貌,就是倒貼一百個大錢,我也是肯的。】

羞花館上,好幾位姑娘同時想到。

另一邊,梁虎遭了此生未有之重。

一擊之下,他便如斷了線的木偶,撲通雙膝跪倒,然後軟在地上,無聲無息蜷成了嬰兒模樣。

眾人看去,那張滿是橫肉的寬臉上隻剩下茫然,好似回到了剛出生時的純潔,再無一絲凶戾之氣。

求大的酒霎時醒了一半。

“我爹是洪家……”

他顫聲說道,全身抖如篩糠。

“這我知道,不必你說——你爹是洪家家奴嘛。”

洪範搶白打斷。

“我早就說了,來找你就是托你向求德傳個話,結果你偏要生事。”

他一步跨過梁虎,湊到求大耳邊說道。

“讓你爹把欠我的一百二十兩銀子早點還來,他知道我是誰。”

求大聞言自是點頭連連,哪裡敢多問一句。

洪範見狀,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一眾姑娘失望的目光中取回帷帽瀟灑離去。

······

五月初七平靜得出奇。

洪範在小院裡修行一日,既未等來一百二十兩銀,也未等到有人登門興師問罪。

日升月落,已是初八早上。

洪範就著槐樹蔭涼做完早課,把掛在邊上的帷帽戴上。

“所以求管家,你是反射弧比較長,還是有了誤判?”

“以為我到底不敢對你兒子們下手?”

他自言自語兩句,與劉嬸招呼了一聲,就出了院子。

半個時辰後,城南的天井胡同。

洪範摘了帷帽跨過門檻,劈頭便被一陣熱鬨撞在臉上。

“接下來要開盆(開賽)的,是求二郎的大將斑斕紫,和魯七郎的力士聳青銅!”

一個清瘦老頭用金石般的嗓音吊嘯道。

天井裡頭,一張長木桌被眾多人圍得水泄不通。

洪範憑力道擠進去,才見到了大將和力士。

卻是一紫一青兩隻大個頭蛐蛐。

“這一場勝者的彩頭是兩千大錢,想順道發財的爺請邊上下注!”

老頭瞥了眼擠進來的生麵孔,也不去管,隻是照流程推進。

隨著裁判一聲“搭牙”喝令,蛐蛐們被探棍引導著互相開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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