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某這個師匠的身份,放在州部實在沒多少分量。”
“不過,若是以洪範的名義送過去,應該會好些。”
他此言顯然是考慮到了莊立人之前親筆回信的關係。
就在洪禮猶豫不決的時候,洪堅開口。
“還請聞大人相助。”
“隻要能有確定消息便好;至於東西回來還是回不來,本是次要。”
族長拍了板,洪禮自無二話。
“爵爺如此信賴聞某,聞某必不辱使命。”
聞中觀小心收好琉璃瓶,鄭重承諾道。
這時,洪範又說道。
“師匠,這段時間我又有些新成果,是關於已知多點擬合多項式的。”
“我將其取名為《朗日插值公式》,已寫成文章。”
“您要不與這瓶子一塊送去州部?”
聞中觀頓時又驚又喜。
“好啊,你年紀輕輕倒是懂得韜光養晦!”新
“快去取來……”
不一會兒,洪範便將論文取回。
聞中觀急不可抑地上手研讀,嗟歎連連。
“有你的大作陪著,大監造定然會重視此事!”
他草草研讀一遍,已大概知道價值,眉眼間儘是壓不住的喜色。
“這樣,我現在就回衙門去,命朱經賦做好準備,明天就帶著東西隨隊奔赴西京。”
聞中觀說著便要起身,卻被洪範攔住。
這一回,後者又從懷中掏出一張五十兩麵額的銀票。
看著幾人不解的麵色,洪範解釋道:“從金海往西京,單程也要半個月,朱次匠若是明日啟程,就趕不上回來過年了。”
“這點銀子還請師匠轉交給他,路上能多些好酒好菜,權當賠罪。”
次匠一年的俸祿是兩百石,相當於一百兩。
這銀票已經是朱經賦半年的收入,何止是多些酒菜的意思?
聞中觀聞言一愣。
他望著洪範年輕過分的麵容,銅鈴般的雙目中突然泛起沮喪。
“洪範啊,洪範。”
“我當初若有你這番精細心思,怎麼也不至於被趕到金海來了……”
······
三日後,十二月十九。
晌午。
連下了兩日的小雪,赤沙大道上各家店鋪都派出夥計,例行掃雪。
與交通堂隔著三間大鋪的位置,是崔家最早創建、也是規模最大的鐵匠鋪——斷山堂。
大堂內,三位年輕人正在與一位管事商談。
“張管事,我欲打造一柄雁翎刀。”
為首的青年男子生得方正麵容,笑容規整。
他名叫楊英勳,是飛雁門年輕一代弟子。
“刀長四尺,寬一寸,脊厚半指,刀尖有反刃。”
張管事點頭笑道:“這是貴門標誌性兵器,我一聽就曉得了。”
“我會尋一等大師傅用灌鋼法鍛製,打折後作價三兩,大約四天後可取,如何?”
楊英勳卻沒有立刻應下,反而不經意問道。
“今日崔大少可在鋪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