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開到一半,屋內聲音一頓。
門外有腳步聲一路靠近,停在門口。
敲門後,進來的是求德。
他對眾人躬身行禮,以眼神請示洪堅後,方才開口。
“高家的人過來,說宮家一支十幾人的隊伍剛剛到了金風樓。”
洪武麵色一肅,譬如刀刃出鞘。
“都是些是什麼人?”
他問道。
“一位家老,一隊仆役護衛……”
求德回道。
“還有三位二十許的武道種子——聽來人轉告,高家大郎說三人修為至少都在他之上。”
“現在隻知道後兩人的身份,一個叫宮子安,一個叫宮浦和。”
求德行禮後退下了。
房門一關,屋內原本的輕鬆勁已散了個乾淨。
反而有些山雨欲來的意思了。
“我聽說過這宮子安。”
任職金海城防司都尉的洪城思慮片刻後說道。
“宮家三房的嫡子,大概剛滿二十歲,現在是渾然三脈;至少是遲家大郎般的天賦。”
他口中的遲家大郎是說遲心赤。
“渾然三脈,隻排得上後兩人?”
洪範好奇問道。
“那我知道第一人是誰了。”
接話的是洪勝。
“宮鵬雲,宮家庶出的武道奇才,也是年輕一代的第一人。”
“年紀比我大了五個月,年前時候我聽說他突破了渾然第七道奇經。”
他指掌摩挲著椅子的紅木把手,語態隱有傲意。
然後以簡潔五字作出結論。
“此人不如我。”
······
正月三十,朝日院。
天蒙蒙亮,窗紙外濕漉漉的全是露水。
洪範端坐榻上,將最後一份天辛丸化在水中,一飲而儘。
丹水微甜,讓他忍不住砸吧嘴。
藥力湧了上來。
本就在穩定循環的炎流真氣仿佛被鼓了風的高爐,猛然揚起烈焰。
內視狀態下,辛辣的感覺沿著足少陽膽經一路蔓延,很快抵達了第四十二個大穴“地五會”。
此穴位牽連視聽二識,讓洪範耳目刺痛。
正是在這種痛楚中,經脈的堵塞飛快清開。
洪範緊守靈台。
時間一點點流逝,地五會、俠溪、足竅陰三個穴位依次打通。
及至日頭升起、天地大白時候,足少陽膽經已然貫通。
這是人體第十一道正經。
天辛丸的藥力還有剩餘。
洪範趁熱打鐵,又引導真氣氣血往足太陽膀胱經的第一個大穴“睛明”猛攻……
等到真氣枯竭、藥力耗儘的時候,他已經打通了第十二道正經六十七個大穴中的六個。
功行圓滿,洪範退出內視。
然而靜坐之時,他依然能感覺到足陽明胃經、足少陽膽經、足太陽膀胱經這三道正經中傳來若隱若現的辛辣痛感。
洪範再度運起沙世界真元循環遊走,刺痛感略有加強。
他明明有心療愈,卻很難辨析到具體傷處。
【與尋常丹藥帶來的腫脹感大不相同……】
洪範思忖道。
【所以這就是“藥石難愈”的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