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裡囤積的玉髓與青晶存貨已經裝不下了,這個月新出的貨都堆到了院裡。”
“我帶著幾位管事去仔細估了估,至少應該有四萬兩的貨值。”
“看著滿倉滿穀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多興旺……”
他苦笑道。
同光城毗鄰沙漠,是涼州的礦業大城。
宮家更是城內翹楚,光是獨資的礦坑就有四個。
若以洪範前世的會計準則核算,宮家的淨資產極高。
可問題在於現金流。
大華沒有發達的期貨現貨市場,無法變現的存貨便沒有價值。
宮珩不住摩挲著扶手,明顯焦頭爛額。
“西京那邊怎麼說?”
他向另一位族老問道。
“午後剛收到西京回來的信。”
那人回道。
“莊公那邊又尋了三處關係,可人家並不理會咱們這點小事。”
“幾位主管采買的監造都不太搞得定,畢竟我們是要取老人而代之。”
“老五現在嘗試走一個古姓監造的門路。”
“此人主管人事,隻是胃口有些大……”
邊上立刻有人不滿道:“我們這麼大的生意,一個主管人事的能管什麼用?”
但旋即被宮珩用一個眼神止住。
“生意大不大要看跟誰比。”
他冷哼一聲。
“一年小十萬兩的流水,放在同光自然是一等一的大,可放到州裡那算得了什麼?”
“咱們給淮陽國供了幾代人的貨,現在淮陽王把器作府說撤就撤了,天下能吃下我們這單生意的就隻有器作監了!”
宮珩話語稍有急切,自覺失態後又強行緩下。
“大監造事務繁忙,顧不上也是正常。”
“不過至少我親自去西京時送的禮物莊公收了,大概是個無可無不可的態度。”
他捋清思緒,做下決斷。
“今晚就回信,讓老五放手做,能搞定下麵一個人就多一分把握。”
“讓他不要擔心花銷。”
幾位族老欲言又止。
族裡開源節流已經做到極限,巧婦亦難為無米之炊。
宮家武力強橫,在同光城是首屈一指。
但武道能直接轉化的經濟收益是有限的。
大華設掌武院鎮壓天下,武者巧取豪奪過了分就要上集惡榜。
到時候九州緹騎蜂擁而至,先天高手也要被趕成喪家犬。
宮珩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明遠送回的信,今日淩晨到了。”
他取出一張狹長信紙,遞給眾人傳閱。
其上以蠅頭小楷寫明了金海城近來諸事——權盧二家設不動擂,宮家三子登門挑戰等等。
宮家幾位高層看完後麵色都有變化。
如果信中所言屬實,洪家大公子洪勝天賦超過宮鵬雲一籌,而二公子洪範更是在天賦和戰力上雙重吊打宮浦和。
“金海洪家這是鴻運當頭,要起勢了。”
一位族老歎道。
“尤其是這洪範,進步如此之快,或許幾年後就有馬驚沙的威勢了。”
“事不可為,看來隻能罷手了。”
堂內幾人頷首。
然而宮珩隻是搖頭。
“不,我已有決斷,明日親自往金海一趟。”
他沉聲說道。
“如果是兩年前,金海人剿了海上飛,又有了洪勝、洪範這等武道種子,我宮家不僅丁點財物不要,還該備上厚禮,好好結交他們。”
“可西京的關節打不通,再過兩月族裡連給子弟的丹藥都要發不起了!”
“事不可為,也要強為。”
“將來事有將來人。”
“等搭上了器作監,日後我們再以雙倍、三倍錢財給洪家賠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