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午時剛過。
雄光院內,洪家的高層來了五人。
“他總共給七家送了信。”
洪武負手站在堂下,指著桌上的信封說道。
剛剛這封信已經被所有人傳閱了一圈。
“洪、李、遲、崔四家族長,還有漩渦門的葛掌門。”
“此外,鄭大人與公孫大人也會去,算是做中人。”
這幾句話說完,他在椅上坐下,又忍不住重重拍了下扶手。
“晌午才送到的信,竟然約今天晚上赴宴。”
洪武恨得牙癢癢。
“實在是欺人太甚!”
洪明忍不住附和。
大族之間正式延請,至少提前三日才算有禮節。
尤其邀的還是各家族長,一個個必然都有自己的安排。
“明叔,他固然是不給麵子,可誰讓他是宮珩呢?”
洪勝歎道。
“堂堂‘暗潮晦日’,同光第一大族族長,論實論勢,在涼州西疆幾城到底是數得上的強者了。”
“阿勝,你這可是高看他們了。”
洪明不屑道。
“宮珩自個兒是先天巔峰,恐怕一巴掌就能打死你明叔我,我沒話說。”
“但宮家現在的日子恐怕不好過!”
他說著抓起矮幾上的茶盞,連湯帶葉一股腦兒倒進嘴裡,大嚼起來。
“好幾個渠道都有消息回來,宮家現在的流水很緊,已經好幾個月隻有出沒有進了。”
“宮家積攢了大把貨,根本沒地方出,還要去尋商會做拆借。”
“這在同光那邊都不算什麼秘密了。”
洪勝略有驚訝,他沒想到宮家如此窘迫。
“你明叔說得不錯。”
洪武讚同道。
“我估計若非如此,宮珩也不至於這般苦苦相逼。”
“想想當日你和洪範堂堂正正贏了宮家三位武道種子後,權家與盧家跑得有多快?”
他抱臂哂道。
“宮家的情況是可以想見的。”
洪禮接口道。
“自從淮陽王及冠,幾年來越發驕奢淫逸,這事你們也都知道。”
“聽說今年又搞了個新由頭,要置辦一個‘大乘輿’巡視全境,還讓每個城都出節目和賀儀。”
“被這麼個草包折騰了這麼多年,淮陽國逃民處處,賦稅折了好幾成。”
“光去年,就有三波刺客嘗試取他項上人頭。”
聽到這裡,眾人俱是默然。
“唉,畢竟他的老祖宗是地榜榜首風間客,最有希望列名接天台的那一位。”
洪明歎息一聲。
“總之為了錢,淮陽王已經無所不用其極。”
洪禮繼續說道。
“去年淮陽國連器作府都裁撤了。”
“宮家失去了老主顧,存貨必然積壓。”
“按照洪磐回來的消息,宮家人前段時間在西京揮金如土,就是要開辟器作監的新路子,流水吃緊也是必然。”
“宮家人原來是在討好器作監?”
洪勝意外道。
“二弟可是州裡大監造看重的天才,宮家就沒點顧慮?”
“還有今天這會,他怎麼沒來?”他問道。
“之前派人去朝日院叫了,說是一大早就被器作監的賈次匠請走了,還未回來。”
洪武回道。
“範哥兒多低調的人,宮家必然是不知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