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突破到先天四合也有五年了。”
“自蛇人偃旗息鼓後,你便深居簡出,想來是自傷自愈不斷……”
李鶴鳴哂笑著,挑眼發問。
“我隻問你,可有寸進?”
話音昂然,彌散於校場。
天地寂靜。
此時,洪堅回以單字。
“有。”
他褪下右手拇指上的精鋼扳指,筆直彈入空中。
錚鳴聲清越。
先天火靈之氣,因個人意誌而彙聚。
在場所有武者的感知中,漆黑的夜空開始燃燒。
扳指落下,墜入洪堅掌心。
然後,在彈指間,精鋼紅熱、軟化、攤開成一掌的汁液。
這一幕看得公孫實瞳孔微縮。
作為本地武監,他對炎流功的了解極深,甚至超過許多洪氏族人。
這門功法上限在先天四合,巔峰溫度能軟化鋼鐵——隻是軟化,而非液化。
但洪堅的表現顯然遠遠超出了這一極限。
另一邊,洪範也在默默評估。
【鐵的熔點是一千五百三十五攝氏度。】
【原本炎流功的上限溫度不到一千五百度。】
【洪堅剛剛展示的至少有一千八百度。】
【已經達到前世頂級航空發動機渦扇葉片的工作溫度了……】
眾人驚則驚矣,唯有一人最難以接受。
“那扳指是鐵的?”
李鶴鳴猛然一怔,急聲問道。
洪堅散去火勁,將鐵水倒在左手。
五指揉搓,鐵水不一會兒就冷卻固化,被揉捏成一顆鋼珠。
彈指聲再響,李鶴鳴將鋼珠接在手心。
這是洪範第一次在他臉上見到慌亂。
“你轉修了彆的功法?”
李鶴鳴仔細檢查後,將鋼珠捏在手心,問道。
洪堅搖頭。
“洪李兩家世交,你我亦多次並肩作戰。”
“先天炎流勁你還能不認得?”
他反問道。
“不,炎流功隻到先天四合!”
李鶴鳴搶白道,聲音發尖,舌根發顫。
“過去確實隻到四合。”
洪堅淡淡回道。
“大前年年底,我將手少陽與手厥陰兩道正經經彆合和於胸中三焦,此為第五合。”
“今年年後,我打通了手太陰經彆全線,與手陽明經合和於肺腸,此為第六合。”
“五年來,共推演一百七十二次,受小傷一百三十三次,大傷十九次。”
“最嚴重的一次,火勁沿耳後經彆燒入天靈,使我眉心劇痛、眼前漆黑,持續一十三日。”
他平直說著,仿佛在講述很久很久以前,發生在彆人身上的事情。
“李世兄,如今我六合圓滿,修為已臻至先天巔峰。”
演武場陡然一靜。
這是所有人都沒預料到的消息。
哪怕洪範上回在馬車中已收到了洪堅的暗示,此時依然驚訝難言。
他本以為洪家族長身有隱疾,所以被迫神隱。
卻沒想到,常有藥香的雄光院內,洪堅不僅從未賦閒,反而是在幾年如一日地自我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