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如意與白嘉賜年紀都很輕。
詹元子雖然年長,性格也很隨和。
洪範與他們合練兩次後,互相間便算熟悉。
但日子天天消磨過去,預料中的“活”始終沒來。
既無事打擾,洪範便安分修行。
很快半個月過去。
夏至雖未至,卻有沿著瑤河溯流而上的暑氣,與西京城撞了滿懷。
五月十三,緊接在濕漉漉的五月十二之後。
滂沱大雨至清晨方歇。
待洪範起來,院裡空氣濕悶、鳥鳴吵鬨,密植的繡球花青紫成簇,一團團的全然綻放。
仿佛夏天向來是在一夜間成就。
晨練不久,洪範尚未吃早飯,便見小廝來報,有一位英武貌美的女子找上門來。
他去了前堂,果然見到了武如意。
“快換衣服,我們去掌武院。”
她身著雲紋帛服,直身而立並未入座,一見麵就開口道。
洪範見其表情認真,二話不說便回了後宅,換上緹騎正裝。
兩人騎馬出門。
“有任務到了獬豸堂,司業讓我來叫你。”
上了路,武如意才解釋道。
“到了獬豸堂,所以不是專給我們的?”
洪範問道。
“還不是。”
武如意點頭道。
“州部緹騎六個隊伍,一年任務總數大約二十幾個;想要多掙些功勳,自然要搶。”
“我先把事情與你說個大概。”
她強行驅策胯下白馬克服恐懼,貼向食虎獸,而後輕聲說道。
“你或許知道西京何家?”
洪範搖頭。
“此家以製作丹藥聞名,家中豪富,在城外東北圈有不小地盤,種了許多珍貴苗木。”
武如意見狀多解釋了一句。
“其中一種珍貴林木名叫‘蟬無鳴’,木芯價格極貴。”
“三日前,何家的蟬無鳴被盜伐了十幾棵,取了木芯。”
“此類偷盜事自是城判那邊接手,遣了名捕查案。”
她說話太急,稍歇。
“這是沒查出來?”
洪範問道,腦中開始走馬燈般過福爾摩斯與柯南的故事。
武如意抿嘴,左右搖頭。
“沒查出來哪裡還有我們的事?”
她伸手將晃下來的發絲挽到耳後。
“城判那邊很快就找到地方。”
“但能偷何家東西的,自然是高手。”
“他們許是打草驚蛇了,昨夜趁著大雨,人犯突然帶著木芯與家產跑路,還打傷了盯梢的捕快。”
“一個時辰前,城守府那邊把案子轉到我們這。”
這是要動手的意思。
洪範想著,遠遠已望見掌武院的紅色高牆。
“明白了。”
他回道,見到紅旗故意朝比肩而行的白馬齜牙,狠狠拽了把韁繩。
“簡單來說,就是搶到活、找到人、追回貨。”
“就是這個意思。”
武如意點頭,放鬆對坐騎的控製。
白馬果斷橫移兩步,拉開與紅旗的距離。
這時候,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你住的宅子好大,那‘無儘夏’也開得好。”
“無儘夏?”
洪範一愣。
“無儘夏就是你院裡繡球的花名。”
武如意轉頭看向洪範。
“你不知道?”
“那花朵是旁人侍弄,我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