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品花會後,白嘉賜總是憂心忡忡。
他此時的開懷笑顏,已許久未見。
“何事如此高興,一回來就要專門尋我們說?”
洪範笑問。
“哪有尋人,我也正好來練拳。”
白嘉賜強辯一句,掩過話題。
“今日在花露鋪子,你們猜我見到了誰?”
他急聲問道。
“沈家那位白毛姑奶奶?”
洪範隨口猜道。
白嘉賜搖頭。
“風絮?”
詹元子再猜。
“這倆人哪會親自來采買花露,我們送貨過去還差不多……”
白嘉賜連連擺手。
“是那日給我們點茶的紅荔小娘子!”
他笑著揭露謎底,喜滋滋說道。
然後,他發現兩位隊友的目光略有促狹。
“隨口一說,隻是隨口一說……”
白嘉賜立刻斂了笑容,作勢練拳,才發現邁不開腿。
原來身上百花魄的長衫還沒換成武服。
洪詹二人皆笑。
白嘉賜臉一紅,隻得悻悻然收了拳架,訕笑著逃出演武場。
······
日升月落,轉眼半月馳過。
正和二十八年,八月初一。
三暑東去,長夏將儘。
晌午時分,朝日府書房。
“這份方案是勝哥兒起草,再加上你四位叔伯補充潤色。”
自金海回來未久的洪磐說道。
“當然,還得由你看過再定。”
隔著書桌,洪範細細閱覽,一字不落。
“已經足夠周密了。”
半盞茶功夫後,他笑道。
“族裡到底隻大幾百人,朝夕相處下,誰精進誰散漫總體不難評判。”
“此外,對渾然往上的,既然不缺洗髓丹,暫時按需分配就是。”
洪範合上折子,放到一邊,又打開第二份的蠟封。
“這是族裡當前的各項概況。”
洪磐解說道。
“從今往後,金海那邊會每月向你彙報財務、人事,以及所有人的武道修行進展。”
“兩城之間的信鴿線路也會由我著手布置,年底前便能妥帖。”
洪範聞言頷首,見到渾然一項裡比預想的多了個名字。
“赦兄長晉入渾然境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他問道。
“就在七月,我帶他去見了他未來老丈人,定下與宜悅的婚事之後。”
洪磐平聲答道,壓不住翹起的嘴角。
“這可真是喜上加喜!”
洪範祝賀道,喜悅發自內心。
洪家與他已是一體。
未來不管是在西京還是神京,待他需要搭建自己的班子,金海洪氏子弟都是最好的臂膀。
第二封折子看到末尾,還附有洪禮作出的大概預測——三年後,族內貫通境界預計超過一百,渾然境界甚至能翻一番。
兩封折子讀完,洪範淡定依舊。
最後,還有一封洪家六位高層署名的書信。
信中沒有華麗言辭。
但洪範讀完全文,終於動容。
這是一封授權信。
洪家高層於信中聯名,授洪範無需報備通過、直接調動朱衣騎之私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