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抄手遊廊,假山兩側的奇珍花草帶著些許露珠,葉子上的水滴順著葉麵滑落,兩旁花草形成鵝徑小路,直達老夫人的院落。
翟靈若進了老夫人的院落,就見到一嬤嬤在屋外候著了。
“夫人,您總算來了,老夫人都等急了。”嬤嬤朝著她行了禮。
翟靈若進了屋,就見上首的老夫人神色有些不善,“既入我侯府的門,自然也是得遵循侯府的規矩,今日怎的這般晚?”
“祖母,若兒原先也想早上一個時辰過來跟您請安,隻是今早起身,想起夫君還在外處理公務,便想著是否差人過去給世子送些補品,這才耽擱了時間。”
翟靈若特意在“早上一個時辰”加重語氣,又暗暗提了江淮青至今都未歸。她尚且還在獨守空房。
聽完後的老夫人麵色一僵,孫子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第一日翟靈若過來請安,她還有些擔憂這個孫媳會不會有些怨言,結果卻是十分溫順,一點也沒責怪她的孫兒,這才放下心來。
一連兩日,這個新過門的大小姐,每天都提前一個時辰過來給她請安,這也就給了老夫人可以拿捏她的錯覺了。
“你剛進府,尚不熟悉府中事務,但這偌大的侯府終究還是要在你們小年輕手裡的...”
“祖母,我閱曆尚淺,不敢擔管家之責,還是繼續交由二嬸嬸處理吧。”翟靈若捏著帕子,眼中滿是誠懇。
將一個空殼子侯府交給她,打的什麼主意,翟靈若想也不想就知道。
無非就是想要她拿嫁妝補貼侯府,剛入門不久就給管家權,說的倒是好聽,可惜這侯府裡裡外外都爛透了。
原主當時歡天喜地接下了這個掌管侯府中饋的權力,拿下之後卻發現這侯府外表看著風光,實則裡頭賬目已是虧空,一堆爛賬,還有管事下人在日常采買中貪圖油水。
侯爺夫人去世的早,老夫人年齡也大了,所以在江淮青未成婚之前,都是交由二房的夫人掌管,隻是二房的夫人是小門小戶出身,手段終歸有限。
但她已經接管了,又是侯府的一份子,就拿著豐厚的嫁妝補貼,又將在翟家學的管家本事,將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條,各個鋪子都在她的經營之下扭虧為盈。
隻是最後反倒便宜了其他人。
靈若才不會替侯府管家,讓侯府一大家子過得舒心呢,她的嫁妝隻會用在自已房中,侯府其他人誰都彆想沾染。
老夫人皺了皺眉頭,顯然也是沒有想到翟靈若會拒絕。
本以為她會受寵若驚的接下,而後好好處理著侯府中的事務,說起來,老夫人並不想給這個新來的孫媳管家權。
翟靈若剛入府不久,與她不親,在她的眼裡還是“外人”,雖然老夫人不怎麼看得上二房,但是二房的夫人這麼些年伺候也很符合她的心意。
隻是這些年來侯府的虧空老夫人也看在眼裡,再加上孫子這幾日都沒有回來,給翟靈若好處,讓她做當家主母,也是給全了麵子,孫兒的事也就不算對不住靈若了。
說起來,還是翟靈若沒有本事,留不住江淮青,才讓他在新婚之夜急急找借口出去處理公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