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殿。
“乘堯,本宮要的東西帶來了嗎?”謝思安倚在琉璃榻上,眸光有些懨懨。
被他稱為乘堯的男子皮膚極為冷白,周身都透露著一股病鬱之氣,容顏清朗,那雙黑眸卻帶著幾分冷冽。
謝乘堯將一個紫檀盒子拿了出來,“謝思安,這是謝思危的遺物。”
他又將一個人形木雕拿了出來,木雕的麵容與麵前的女子有幾分相似,“這是我從北越帶來的。”
謝乘堯頓了一下,“也是他的遺物。”
謝思安接過紫檀盒子,打開一看,裡麵是一捧黑灰,夾雜著一點白色的渣子。
那是謝思危的骨灰。
謝思安低垂著眸子,叫人望不見裡麵的情緒,“多謝。”
她早就知道麵前的男人不是太子,不是她的弟弟了。
父皇和三四皇弟一直都沒有發覺異常,唯有她,在見到謝乘堯的第一眼,就知道她的弟弟換了個芯子。
雖然謝乘堯演的極好,病懨懨的氣質,謝思危的一些小習慣演得都彆無二致。
可謝思安還是知道他不是他,不是她的雙生弟弟。
血脈相連的羈絆,又怎是那麼容易割斷的。
同為雙生的感應,早在謝思危死的時候,也一並丟失了。
“這些年來多謝太子殿下對思危的照顧了。”
謝思危天生孱弱,曾被太醫斷言活不過弱冠之年。可在北越,他不僅僅活到了二十一,回來的時候還臉色有些紅潤。
謝思安原本以為弟弟會這樣安好下去,直到登基。
可他卻死了。
謝思安拿著木雕,眼神放空,似乎在回憶過往書信中的點滴。
“殿下若無事,臣女還要去覲見長公主。”
“長姐那先不急,你陪本皇子玩一玩。”謝文之拿著折扇扇了扇風,額前碎發飄逸,頗有翩翩佳公子的意味。
“殿下想要做什麼?”蘇靈若隻稍稍抬眸睨了一眼謝文之,語氣依舊平淡,不見絲毫慌亂。
“本皇子倒是好奇,你是怎麼在崖山救下的帝師發妻?”
他的好三哥謝恒之也被蘇氏女救下了,哪來這麼巧?
謝文之的眸光中閃過一絲危險,這群人都在壞他的好事。
那個死老頭不支持他,話裡話外還貶了他一頓,讓謝文之潔身自好,不要耽於女色上。
比起他,傅孟更支持他的三哥,這怎麼行?
況且人不風流枉少年,那該死的老頭,又不是睡他的老婆,他喜歡妻妾成群怎麼了?
於是謝文之派人在淮州暗殺謝恒之的時候,也去林氏的娘子,稍加挑撥,就讓林華娘家那群蠢貨分不著東南西北,竟將林氏弟弟的女兒代替林華上京。
不管不顧還在山中的林華。
謝文之本來都坐等林華和謝恒之的死訊了,結果兩個人都活著回來了,這叫他怎能不氣。
“殿下。”蘇靈若無視了謝文之危險的目光,“聽聞三皇子也回京,殿下與三皇子兄友弟恭,可曾去見一見三皇子?”
她特意加重了兄友弟恭四個字的語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