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頤輕聲笑著,邊笑還邊伸手去摸初心的肚子。
這肚子已經是漸漸的大起來了,最多再過上幾個月,這孩子就會平安的生下來,這孩子是後宮裡的第一個孩子。
無論是皇子還是皇女,意義都不一樣,蕭止都會很喜歡,曾經不止一次在自己麵前說過期盼著有一個自己的孩子,會好好對這個孩子,會給這個孩子一個幸福美滿的童年,不會再重複像他那樣的悲劇。
是啊,自己聽著真的好羨慕啊。到時候孩子真的生出來了,那麼蕭止和初心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他們有了自己的血脈,這是斬不斷的聯係。
漸漸地,這宮裡人人都知貴妃娘娘喜歡梔子花,可現在不是梔子花盛開的時候,花房裡要將花培育出來,也得耗時間。
人人都知,王後可是為了貴妃喜歡的梔子花,耗費了不少精力,每日派人去宮外采買,而宮外采買的梔子花價格昂貴。
這些可都是王後從自己的庫房裡出的錢,沒有動用宮裡的銀兩這下子,所有人可都是對王後改的一個看法,從前隻知王後囂張跋扈,可現在卻是這麼的寬厚仁慈。
“你是說她拿的是自己庫房裡的銀兩去宮外買的梔子花,買的梔子花幾十盆幾十盆的,全都送到貴妃那裡去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蕭止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感覺好像是聽錯了。
現在可不是梔子花盛開的時候,即使到宮外去買,那也得找專人培育,這幾十盆幾十盆的買,還不知得花費多少銀兩,楚頤居然出手這麼大方?
“是啊,王後娘娘說一切都是為了貴妃。貴妃喜歡梔子花的花香,若是每天聞不到的話,頭暈眼花那也不是個事兒,所以她便拿自己的銀子去買了梔子花。”
來回消息的人連忙點頭,這的確是這幾日以來滿宮裡的人都知道的事兒。
這也實在是做不了假,確確實實都看到每天那幾十盆的梔子花全都送到貴妃宮裡去了,這花朵嬌貴,最多開上一兩日便都凋謝了,所以呀,基本上每日都得買,那還不知得耗多少銀子。
“她居然會有這樣的心思。”
蕭止語氣輕柔,現在提到楚頤的時候,基本上不會再像從前一樣動輒厭惡,反倒是多了幾分的好奇。
又或許早就已經將楚頤的改變全都看在了眼裡,便也不會像從前一樣對待她。
“王後娘娘當真是個極好的人,現在可是所有人都對王後讚不絕口,提起來便滿是讚歎。”
就這樣,無論是真的意識到楚頤變了,還是說每日身邊的人過來彙報。
蕭止心裡便留下了一些印象,對於一個真正做出改變的人,他也不好再像從前一樣去苛責。
所以今晚又去了楚頤那裡,又或許是因為她最近很是照顧初心,又或許整個人變得十分的大度寬容,又或許他們是天經地義的夫妻,若是每日不見的話,又像什麼樣子呢?
“也不知是許久未曾見你的緣故,還是因為什麼,總覺得你的麵相好像有些變了。”
此刻,即使二人躺在同一張床上,可是卻也感覺不親近,總覺得是十分的遙遠。
“我不知陛下說的是什麼意思,我怎麼會變呢?從始至終都是我陪在陛下身邊,難不成我的臉還換了另一個人的樣子嗎?”
楚頤微微笑著,她現在已經覺得很是歡喜,是當真覺得歡喜。
因為最起碼現在自己和蕭止好歹有了一點像尋常百姓之間相處的樣子,不再是動輒吵鬨,不再是說是那些傷人的話,好歹也能夠好好說話相處了,這就是最好的改變。
“其實小時候我見到你的時候,我便知道你和楚心不是一類人,楚心說話很是溫柔,她從來都沒有什麼架子。可是你呀,總是凶巴巴的,從來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甚至也不將我放在眼裡。”
夜色已晚,蕭止迷迷糊糊之間有了一些睡意可是莫名其妙的,還是有許多話想要說一說。
“小時候在楚國很得父皇喜愛,那時候隻知我才是宮中最受寵的公主,所以脾氣變不好,現在想想也很是愧疚。”
楚頤倒是清醒得很,她眨眨眼睛,偷偷瞥了一眼身邊的人,蕭止的眼睛已經閉上了,所以便放心大膽的打量起來。
他們已經冷淡許久了,曾經也假裝恩愛過,也曾經吵鬨過,吵得麵目全非,什麼難聽的話都說出來了。
可是他們還是會過下去,這一輩子他們都是夫妻,甚至死了也都會合葬在一起,無論曾經有多麼的愛,多麼的恨,還是會綁在一起。
“很多時候我都不喜歡你,我討厭你那麼高傲的樣子,討厭你不將我放在眼裡,可是關於你的事情,我又會莫名其妙地自己在心裡。我根本就不想記住,我厭惡這些,可是我居然還是記住了。”
蕭止迷迷糊糊的說著,也不知說的話躺在身邊的人會不會聽見,因為他已經顧不了這些了,已經正在漸漸地睡去。
而楚頤則是眼也不眨地盯著蕭止的麵容看著,隻看到他閉上的眼睛和長長的睫毛,好像恍惚之間又回到了小時候一樣。
小時候好像是為了和楚心賭氣,就是不想讓她得到想要的東西,自己一定要橫插一手,一定要將楚心的東西全部都搶走。
可是現在看來,不是自己的終究不是自己的,即使得到了,好像也並不會開心,隻不過還是有一些小小的不甘心吧?
從小到大認識了這麼久的人,對自己真的就沒有一絲的感情嗎?自己就這麼的不討人喜歡嗎?
楚頤心裡一疼,抱著蕭止的胳膊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無論我們兩個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無論是那些好的不好的,開心的不開心的,都沒有關係,這輩子我們會一起過下去,死了也會葬在一起。
我們就是拜了天地,名正言順的夫妻啊,無論我們兩個之間摻雜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