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番對話,可是涉嫌“造反”的言論。
一旦曝光,謝家彆說東山再起了,謝氏父子連明天的太陽都看不到!
寒風起,殺意現!
謝危安突然掐住謝憐的脖頸,將其摁在門框上。
“謝憐,你不怕……”
“我不怕死,我這條命是父母給的,你殺了我,我就不欠謝家了。”
謝危安眼裡的血絲逐漸消退,身上的殺意瞬間潰散。
他的手開始顫抖。
謝憐滾燙的淚水,一滴滴砸在他的手背上,讓他不堪重負。
這一刻他似乎恢複了清醒。
“妹妹,我……”
“對不起!”
上一秒,謝危安還掐著謝憐的脖子,殺意騰騰。
下一秒,謝危安將謝憐摟入懷裡,不停道歉,一口一聲“妹妹”。
不知何時,謝危安已經變成一個瘋批般的癲公,神誌不清,萬般可恨中夾雜著一絲可憐。
“妹妹,剛才是哥哥不好!”
“不要走,不要去找肖星宇!”
“乖~留在我身邊,讓我們回到小時候。你這個鼻涕蟲,總是跟在我身後索要棒棒糖,不是嗎?”
謝憐輕輕推開謝危安,眼眶濕紅。
“你這個傻瓜,我早就不吃棒棒糖了,咱們回不去了!”
沉默後。
“哥哥,這是我最後一次喊你了。”
“這些年,你變得暴戾焦躁,渾身散發負麵情緒,尤其是遇到肖星宇之後,為了變強不擇手段,早就不是我認識的謝危安了。”
“夜裡你睡不著的時候,可否靜下心來想一想,這些年,你究竟是活出了自己,還是被父親洗腦,淪為他實現所謂野心的工具?”
謝憐的每一句話,直戳謝危安的肺管,讓他難以呼吸。
“妹妹……”
“我要走了,今後我與謝家再無瓜葛。謝危安,兄妹一場,我再勸你最後一句。”
謝憐拎著行李箱,踏出門檻,回頭道:“如果你繼續跟著父親走,前麵一定是萬劫不複的深淵。”
謝危安也流淚了,他定在原地,看著眼前這個血溶於水的親妹妹,喉嚨仿佛澆築水泥,一句話也吐不出來。
謝府外。
白雪紛飛,謝憐單薄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雪花深處。
謝家之外的世界,很冷,但一點都不臟。
每一朵雪花打在謝憐微笑的臉上,都會消融,化作乾淨澄澈的生命之源,滑到唇角處,便是一抹甘甜。
謝危安回到臥室。
“憐兒呢?”
“走了。”
“去哪了?”
“龍隱市,下個學期開始,她要在青龍學院就讀。”
謝忠皺眉,旋即露出陰險的獰笑。
“危安,這是一件好事。”
“好事?”
“憐兒不是加入肖星宇麾下的星罰小隊了麼。如此一來,憐兒就是我們放在肖星宇身邊的一顆隱藏炸彈!在時機成熟的時候,我們就可以引爆,噗!哈哈哈~”
謝忠這句話,讓謝危安感到如墜冰窖,全身血液凝固。
“父~父親,她是我親妹妹,您的親女兒,咱們不能……”
謝忠犀利的眼神,讓謝危安閉上了嘴。
“謝家女眷,本就是輔佐我們稱王的工具。你死去的母親是,憐兒也是,明白麼!”
這一刻,謝危安腦海裡回蕩著謝憐的勸告。
“如果你繼續跟著父親走,前麵一定是萬劫不複的深淵。”
謝忠拉住謝危安的手,語重心長道:“危安,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父親,我明白。”
“明白就好。今年的除夕,隻有我們父子兩人了,倒是清靜。你先退下,我休息了。”
謝危安離開臥室,獨自來到謝府的庭院。
他置身於大雪之中,黑袍染成一襲純白的蓑衣。
大門就在不遠處,但他卻邁不出去那一步。
他和謝憐不同,他逃不掉,他會被困在“謝家”一生,哪怕死亡,靈牌也無法脫離謝氏祠堂的囚籠。
“我不是一個好哥哥……”
“憐兒跟在肖星宇身邊,真的會很快樂嗎?”
“如果是,我要成全她嗎?哪怕成全她的代價是……”
“既然當了惡人,我就當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