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來臨之前
擎山角鬥場很安靜,沒有人離開,都在靜靜等待酉時的到來。
燕雲缺幫助陸天行和安琳療傷完畢,直接在他們身旁盤坐下來,靜默不語。
看著滿地血腥,再看向觀眾席上那些沉默卻興奮的人,他的心裡不禁感到有些可悲。
這些貴族公子的門客,個個都是人中翹楚,甚至有踏入了神禁的人物,可是為了輕鬆獲取資源,為了享受特權,甘願寄人籬下,供人驅使,最終死在了他的手
裡。
這麼多的人血濺角鬥場,但對於觀眾席上的人們來說,在意的也隻是死在了他這個非古陀城的修行者手裡而感到憤怒與恥辱罷了,至於它們的生命,在這些人眼中來說一文不值。
這些年輕強者,甚至是踏入神禁者,活得也是如此的卑微,沒有價值,沒有存在感,因為他們早已喪失了最起碼的尊嚴。
“你們自己都輕賤自己,彆人怎麼可能會在乎你們的死活,真是群可憐人。”
燕雲缺歎了歎,是純粹的感慨。
他並不後悔殺這些人,本來就是你死我活,是他們自己不開眼,聚眾而來要殺他,才導致這樣的下場。
他能感受到,在這擎山角鬥場中有著許多的目光在打量著他,或是明理的或是暗中的,一直在盯著他看。
有些帶著敵意,有些帶著好奇。
“燕師弟,那阿育達難王可是刹利族的種子級強者,在家族之中應該有著極高的地位,他若是敗了,怕是不會甘心,肯定會報複。你有什麼打算?”
陸天行憂心忡忡,畢竟這裡是古陀城,在刹利族的勢力覆蓋範圍之內。燕雲缺雖然有婆羅族聖女的支持,但真對上刹利族,權衡利弊,婆羅族怎麼可能真的幫他去對抗?那薇莉雅聖女一人又能起到什麼作用?
“天行師兄,你不要想那麼多,我一定會讓你們安全離開這裡。”燕雲缺很平靜地回應道:“從我踏入這座城池,再到他們引我來這擎山角鬥場,就注定了不可能善了,古陀城勢必要天翻地覆!”
陸天行聞言心中一抖,這句話如果從彆人口中說出來,他隻會覺得很可笑,但是從燕雲缺的口中說出來,他就知道這古陀城即將要發生大事了。
他這個燕師弟,一向是百無禁忌,一旦將其激怒,他可能會很瘋狂,作出一些常人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隻是這裡畢竟是古陀城,刹利族在這裡紮根無儘歲月,底蘊太深厚了,其勢力之龐大,簡直不可想象。
他雖然對刹利族並不了解,但僅從擎山角鬥場來看,就可以想象其有多麼的可怕。
擎山角鬥場隻是擎山族開設的盈利機構罷了,其總管事便是一位聖祖境界的強者,那麼背後的擎山族有多強?
刹利族可是和擎山族平起平坐的家族!
“燕師弟,那你呢?”
陸天行覺得心裡有些發苦,這種滋味很不好受,而今燕雲缺還是跟他以師兄弟相稱,可他知道自己早已沒有資格做他的師兄了。
修行者以實力論大小、論輩分,他哪還有資格做燕雲缺的師兄?
他這個師兄,現在處處都需要燕雲缺照顧與庇護。
這一次,若非他們被抓到這裡來,燕雲缺也不會惹上這樣的麻煩。
“我?”燕雲缺對著他笑了笑,傳音說道:“從進入青山學府開始,我的成長經曆,天行師兄你也知道些,沒有什麼困境能困住得我,你根本不用去憂心這些事情,屆時你們放心離去便是了。”
“不行,要走也是一起走!”
“天行師兄,你什麼時候變得跟個女人似的,婆婆媽媽的,難道你以為我會蠢到留下來等死嗎?我有我的打算和計劃,到時候我找個機會送你們離去,此事就這麼定了。”
陸天行眼睛微紅,半天不作聲。
他知道自己怎麼也說服不了燕雲缺,細細想來,沒有了他們在身邊,燕雲缺隻會更安全,至少不會有那麼多的顧慮。
“注定不會善了,那便讓它天翻地覆!”
燕雲缺心中自語,眼神也變得冷酷了起來。
“傍晚時分一戰,刹利家族的掌權階層應該也會聞訊而來,有吉長春在,他們必然已經懷疑我的身份,認定我就是燕雲缺,無論勝敗,他們都不會罷手!”
燕雲缺思忖著,他已經想到了即將要麵臨的情況,當
即給薇莉雅傳音:“聖女,你現可以將我能化解你們婆羅族危機之事告知你們的掌權者了,最好是你們家族之主親自前來!”
“燕公子,你…真的下定決心了麼?”薇莉雅看著角鬥場的白衣青年,眼神頗有些複雜,道:“以你的天資,將來必然君臨天下,震懾世間,屹立在絕巔之上。可你心中牽絆甚多,將自己卷入了這樣的危局之中…”
“牽絆是我變強的動力,是我活著的精神支柱。一個人若沒有了任何牽絆,也就失去了生命的意義,縱使無敵於世,也是舉世皆寂,孤獨到死,那樣的人生非我所求。”
“修行是為了心中的牽絆…”薇莉雅怔了怔,思考著燕雲缺的話,心裡漸漸的有些迷茫了,道:“我生來便是為了家族使命而活,從未想過其它,現在聽到你這麼一說,我的家族在我心中是否也算是一種牽絆呢?”
“或許是吧,我無法給你肯定的回答。我不是你,所以我不知道你的心裡對你的家族,對你家族的人是一種怎樣的感情,所以很難肯定對於你來說是到底是使命還是牽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