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缺與故人暢飲,彼此間聊起往事,不勝唏噓。
漸漸的,葉子瑜他們也不再拘謹了,說話也變得隨意了起來。
這頓酒喝到了深夜。
葉子瑜、葉雲汐、沐郃、秦風、孔修都醉了,或是躺在地上,或是靠在樹上,嘴裡時而還冒出兩句酒話。
燕雲缺看了看他們,起身便欲離去。
“燕公子,你離我們越來越遠了,遠到我們隻能在身後遠遠凝望你的背影,你已不是曾經那個少年了……”
燕雲缺一怔,看著靠在樹乾上滿臉酡紅,醉夢中喃喃自語的葉雲汐,有兩滴清淚自她的眼角順著晶瑩如玉的肌膚滑落到下巴。
燕雲缺心一顫,微微沉默,隨後舉步離去,可剛走兩步便又轉身走了回來。
“雲汐,我還是當初那個少年,從未改變。”
他看著滿臉醉紅的葉雲汐,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水,心裡暗自歎息。
她沒有醒來,醉的很厲害,紅唇時而蠕動幾下,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每當那時臉上便浮現出一絲痛苦與複雜之色。
“保護好自己,活下來!”
燕雲缺也不管她喝醉了根本聽不到自己說的這些話,隨即自體內凝聚出一滴蘊含太初之源的本源血精注入她的體內,再以太初歸元氣幫助她煉化,改造身體。
做完這些,他繼續出手,以太初歸元氣將葉子瑜、沐郃、秦風、孔修的肉身都洗練了一遍。
最後,他取十滴大君王血精,往他們體內各自注入了兩滴,再取出湛藍古劍放在了葉雲汐的身旁。
這些血精對於他們這個境界的修行者來說,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就算再重的傷勢都能在瞬間恢複,確保他們的存活率。
黑夜,漫天繁星,月華如水。
燕雲缺舉步離去,不多時找到了在皇家學院內閉目打坐的舒瑤仙,她如今是皇家學院的一名老師。
“瑤仙恭迎皇主聖駕!”
舒瑤仙趕緊起身上前盈盈一拜。
“為什麼不去黃昏神殿?”
燕雲缺將她扶起,而後走到玉石桌前坐下,舒瑤仙趕緊上前煮茶,卻是沒有回應這個問題。
“怎麼不說話,你也跟我生分了嗎?”
燕雲缺看著她,心裡不免感慨,隨著身份地位的變化,以前的故人對他的態度都不同了,可他並不喜歡這樣。
舒瑤仙輕輕搖頭,並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眼中的神情讓燕雲缺有些看不懂。
“皇主,如果我們能在末日中活下來,等到光明灑滿世間的那一日,你能答應瑤仙一個請求麼?”
“什麼請求,你說便是。”
“等到了那一日再說吧。”
燕雲缺怔了怔,隨即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真的麼?無論什麼要求皇主都會答應麼?”舒瑤仙淺淺一笑,眼裡帶著期盼,道:“皇主可不能食言。”
“隻要不傷害到我身邊之人,無論什麼請求,我都答應你。”燕雲缺給予肯定的回答,但也加了前提。
“瑤仙謝過皇主!”
燕雲缺看到她的眼神在這一刹那變得特彆的璀璨,之前眼裡的那些一絲黯然與複雜之色一掃而空,整個人都歡快了不少。
“我也有要求,那便是在末日之戰尚未結束之前,你絕不可以離開九州。你若要戰鬥,可以跟隨三軍去函關殺敵,不許去星空之中!”
“瑤仙聽皇主的便是。”
“來,你過來坐下。”
燕雲缺起身走到空地上,指著乾淨的地麵。
舒瑤仙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還是依言盤坐了下來。
燕雲缺立刻以太初歸元氣為她洗練肉身,純化法則真氣,同時將一滴本源血精注入她的體內,幫助她融煉。
“記著,保護好自己。”
燕雲缺取出一枚銘刻音符的玉佩放在她的手裡,也不等舒瑤仙說話,起身離開了。
“皇主……”
舒瑤仙紅唇顫動,看了看手裡的玉,她豈會不認得,這是聖音學院得自葬魂坑的落魂音玉,本來受損嚴重,但而今似乎修複了不少,隱隱散發出大君王級彆的波動。
第二日清晨,金色的陽光灑滿天地,但卻驅散不了來自星空深處的陰霾。
禍亂之淵湧動的黑氣與灰氣比昨日濃烈了數倍,那灰黑的雲朵擴散,遮攏了大片的星海,並且還在向著遠方蔓延。
“阿彌陀佛!”
雲州地界,沒有華夏皇朝防禦結界覆蓋的區域,那是焚香寺的地界,一聲莊嚴神聖的佛號響徹乾坤。
一名老和尚,通體金光璀璨,身披金色袈裟,雙手合十,自寺院裡踏空而上,身體四周繚繞無儘的卍字符,至強威壓席卷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