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帶著委屈又有些誇張語氣的話把陳淮生和紅臉漢子都給逗笑了。
“誰讓你是定陵人,我們倆是蓼縣人呢?我們蓼縣在你們府城裡的人看來不就都是鄉下人麼?”紅臉漢子樂嗬嗬地道:“我可是記得當初淩雲宗收弟子的時候,都是府城最佳,再是北三縣中的竹皋和西陽優先,然後再是安豐,最後才是我們蓼縣和?縣人,我入門之後可沒少吃苦頭被排擠。”
這一點,陳淮生也是心如明鏡一般清楚的。
當初淩雲宗雖然是義陽府本土宗門,但是北三縣和南三縣的卻是涇渭分明,每年招收弟子都是優先考慮北三縣,?縣和蓼縣都是放在最後。
要不像固鎮那邊元寶寨、蜂桶嶺、黑木崖、固鎮驛就沒有幾個道種進了淩雲宗,反倒是白石門、重華派還在這邊時不時來招募弟子。
所以淩雲宗雖然是義陽府本土宗門,但在南三縣的民眾中印象並不算好,存在感也遠不及其他宗門在本土那麼強。
“那不是怎麼?”紅臉漢子滕定遠越發興致高昂,“我們臥雲鋪不過兩三萬人,你們固鎮也差不多,都是深山裡,尋常人誰會走到那裡去?”
紅臉漢子猛然間想起什麼,“我有點兒印象了,當時好像九蓮宗易初陽推薦了一名弟子入淩雲宗,但是被宗門拒絕了,後來推薦給了重華派,……”
陳淮生大笑起來,“或許九蓮宗當時招收弟子已經名額滿員了吧,也有可能我資質駑鈍,人家沒看上。”
滕定遠也是個爽直人,與楊虎生略一交換眼色,便應承下來,“淮生可有意參加道會?”
談起昔日舊事,把幾人距離拉得更近,加之都是義陽鄉人,更見親切,這一頓酒也是喝得格外痛快。
當然集中在煉氣七重和八重的比較多,但煉氣九重和煉氣巔峰單單是這半年就有兩人從煉氣八重進入煉氣九重,一人從煉氣九重進入煉氣巔峰,加上原來還有五名煉氣九重和煉氣巔峰,現在處於煉氣九重和煉氣巔峰階段的原淩雲宗弟子就有八人。
“那時候我剛入門悟道,煉氣一重都還未成,隻能是在外邊兒跑腿的份兒,哪裡輪得到我去參加?”陳淮生自我解嘲地笑著搖頭。
“我也沒有回去過。”滕定遠搖搖頭:“家中父母早故,還有一妹嫁在鄉間,這幾年也不知道情形如何,來河北之後一直顛沛流離,也是今年才算平穩下來,哦,對了,宗門對道宮舉辦上元道會態度如何?陳兄可知曉?”
“那當時九蓮宗為何不收陳兄入門呢?”一旁的驢臉男子好奇地問道:“既然都托到易初陽門下了,沒理由九蓮宗不直接收陳兄入門啊。”
兩家在九蓮宗那裡吃了大虧,現在二宗合一,在這個話題上更是同仇敵愾。
“嗯,暫無打算。”陳淮生很肯定地道。
這同樣也是商朱以及吳天恩他們這些老重華人感到有些不適,甚至不滿的。
應該說是從紫府開始就意義非凡了,而築基層麵也能有所獲益,但遠無法和紫府金丹這些層麵相比。
“滕兄和楊兄這麼些年可曾回鄉過?”陳淮生問起故鄉的情形,“我這幾年基本上就沒有回去過了,也不知道情況如何。”
“滕兄,咱們也就不要陳兄來滕兄去的了,不如你直接喚我淮生,我也冒昧叫?定遠兄,虎生兄,如何?”陳淮生慨然道。
但這對於築基以下的練氣層修士意義不大,因為這種神願之印力更多是通過感應來影響。
陳淮生感覺到像滕定遠和楊虎生他們之所以表現得這般心態平和坦然甚至有點兒輕鬆愜意的味道,其中未嘗沒有就是覺得他們淩雲宗歸並過來的弟子實力除了紫府外,在築基和煉氣高段這個中堅層麵,對老重華派是居於壓倒優勢的。
對九蓮宗,無論是原來的淩雲宗弟子,還是重華派弟子,現在都是一肚子氣,充滿了不滿和鄙視,平素裡在閒談中調侃揶揄都是家常便飯。
陳淮生一愣,有些不敢置信,“定遠兄,你是說官府會把大道風雲榜用法旨發出,張貼於寺觀廟宇?”
除了齊洪奎這位受創不輕但是卻沒有跌落到紫府之外的大佬外,他們昔日宗主萬天駿卻因為跌落紫府,而選擇了脫離宗門自行成為散修,已經外出雲遊去尋找自己的機緣,意圖重新入登紫府去了。
滕定遠臉色鄭重,“確有此說法。”
陳淮生臉色陰晴不定,好一陣後才緩緩道:“大道風雲榜隻怕二十年內都不是你我能想象的,所以這道會……”
三人儘皆大笑,好一陣後,紅臉漢子滕定遠才回憶道:“孫師兄慘死之事也是查了個不明不白,但脫不開白石門或者紫金派,而鹿師兄的事情據說是可能被妖鬼所為,但妖鬼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