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方都能見到越來越濃密的水汽雲霧時,眾人就知道,應該是快到通天泊了。
按照滕定遠的說法,如果要繞湖一圈,即便是禦風而行那也得要兩日,這意味著整個湖麵大概在兩千平方公裡左右,從湖岸到湖中心大概有多遠,誰也說不清楚。
距離湖岸還有幾裡地,撲麵而來的水腥氣息已經讓人全身都有了一股子潮意。
他更感興趣的還是陳淮生與熊壯之間的那段故事,對種種細節都是反複詢問。
這等時候碧蛟元君也禁不住羨慕嫉妒其陳淮生口中那個熊修,居然能碰上陳淮生這樣一個朋友,對異修不但沒有任何偏見,甚至還覺得異修更直爽更值得交朋友的另類。
想當初自己入世時就缺乏這樣一個人類修士朋友的指點,自己經常是遭遇各種冷眼白眼,弄得有時候憤怒至極時隻能大開殺戒,但最終卻還不得不學著適應人類的規則。
陳淮生信口到來,娓娓動聽,讓對方很是覺得有些不一樣。
誰知道你到時候萬一什麼心思不順一撒手,甚至對己方下手,那可怎麼辦?
隻是這等時候還得順著話說,“前輩,反正也不急著這一時,咱們就這一路走,還可以看看沿途的風土人情,晚輩看前輩應該是飛升不久吧?”
陳淮生根據自己原來粗淺的地理常識判斷,這大概就是一個構造湖吧。
“是啊,這幾年前輩肯定也是潛心苦修,現在再入世領略凡間風情,也是一種修心養性之道,……”
哪怕是這家夥主要是和自己打交道,但有了與熊壯多年交道的經驗,對異修他從心理上就沒有其他人那麼抵觸,甚至還帶著幾分隨意自然。
而這家夥那麼在意當時的評價,顯然是擔心評價對其不利。
來客大為震驚,有些不敢置信。
觀其眼瞳,碧綠微凸,還有那頜下鼠須和嘴唇模樣,都和蛟頭相似。
這中間也吃足了苦頭,尤其是那時候自己尚未晉階破境時,更是被那些個高階修士攆得四處逃命。
與旁邊那幾個噤若寒蟬的家夥相比,來客覺得眼前此人怎麼這麼懂自己?
他有些疑惑地看了陳淮生一眼:“小子,你似乎對這些很懂啊,我們出世入世之行所為你好像都知道?”
人類修士和異修有交情的也不是沒有,但是更多的都是相互利用的交情,而且多是和散修之間有往來,像這種宗門修士極少與異修有瓜葛。
像陳淮生所說的那種情形,不說絕無僅有,但是對碧蛟元君來說真還是第一次聽說了。
水天一色,浩渺無際,岸邊水中的葦荻莽莽蒼蒼,蒼黃與青綠交織成一條斑斕草林,不斷有鷗鷺從水麵飛起,鑽入草中,讓人心曠神怡。
陳淮生也說了重華派和月廬宗之間的紛爭,不過對此碧蛟元君卻沒有多少興趣。
所以當時自己說了一句鱗類之尊,也算是試探,對方沒有反對,那就八九不離十了。
就是不知道這家夥尋仇成功沒有,但看這樣子應該是沒成功,估計是沒遇上,也不知道那個異修是什麼來頭。
陳淮生也坦然相告,既然是一起搭夥,大家就都得要忍讓一些,若都是按照你的路數,那還不如伱自個兒走好了。
而對方肯定也品味分辨得出來,隻要他經曆過這個階段。
陳淮生猜的沒錯,碧蛟元君的確一開始是不信的。
“有我在,誰敢來捋虎須?”來客滿臉驕橫,“月廬宗那幫家夥我知道,他們敢來麼?”
這些異修也並非完全不講理之人,這和他們入世之後耳濡目染所接受的影響有很大關係。
“這裡就是通天泊了。”到了地頭,也許是感覺到這位異修對眾人似乎沒有太多的敵意,眾人心情都要放鬆一些了。
既然來了,那就肯定要達到目的,而這位異修究竟想乾什麼,大家也想知悉,尤其是對方承諾會給一些好處,也讓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