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淮生的話語毫不客氣,已經有了一些尖酸刻薄和譏諷在裡邊。
交淺言深,按照常理,賈英全應該憤怒才對,但陳淮生在對方的眼底卻是看到了滿滿讚許。
賈英全假作尷尬的乾咳一聲,而那邊楊泰曆再也忍不住了:“陳兄慎言,我們鳳翼宗如何行事卻輪不到外人來置喙!”
“嗬嗬,那敢情好,怎麼麵臨危局時卻又想到陳某,要陳某來幫忙了呢?”陳淮生冷冷地道:“既是如此,那陳某就告辭了。”
說罷,陳淮生一招手,便欲與宣尺媚舉步離開。
賈英全趕緊攔住:“陳兄請息怒留步!”
“賈兄不必了,道不同不相為謀,這翟穀道的事兒本來也輪不到我們重華派來置喙,相信經此一波,你們鳳翼宗也該清醒了才對,若是鳳翼宗仍然安步當車,那就隻能怪安定城這一方百姓倒黴,怎麼托庇到鳳翼宗這樣一個耳聾目瞎的宗門門下了。”
陳淮生給勸阻的賈英全使了一個眼色,沒有理睬賈英全的勸阻,拉著陳淮生徑直躍空而起,幾息之後就消失在夜空中。
一路疾行,天明時分,陳淮生和宣尺媚已經離開了安定地區的區域,進入了被稱之為白狐溝的溝穀。
走過這條長達兩百裡的白狐溝,就進入鳳翼宗的核心地區,也就是翟陽城的範圍了。
翟陽城方圓三百裡,比安定城範圍要大得多,也更富庶,與安定城就是通過這白狐溝連通。
而白狐溝說起來是溝,實際上是一個寬約七八裡的穀道,沿途人煙稠密,驛站、堡寨絡繹不絕,而且這一線土地肥沃,也應該是翟穀道中北部地區的主要農業區。
陳淮生第二日中午在威遠堡外等到了賈英全。
“實在抱歉,要用這種方式來和陳兄見一麵。”
賈英全論年齡要比陳淮生起碼大四五十歲,但是作為築基七重的修士,不到八十歲就能到這個境地,絕對是鳳翼宗中拔尖的後起之秀了。
雖然是第三次見麵,而且還經曆了一番並肩戰鬥的故事,但是這還是兩人第一次私下裡以如此方式見麵,好在雙方應該都清楚各自的一些想法,所以都十分坦然了。
“賈兄客氣了,若無共識,陳某也不會應約而來了,這大敵當前,大家哪怕不能和衷共濟,但是互通有無,在日後麵臨大劫時能有所裨益,就算是值得了。”陳淮生拱手含笑:“這是陳某道侶宣尺媚。”
賈英全又和宣尺媚打了招呼,宣尺媚喜不自勝,含羞帶怯地微笑應答,弄得賈英全有些莫名其妙,但再一看宣尺媚還是尚未破瓜,便明白一二。
言歸正傳,賈英全直入正題:“陳兄也覺察到了今年獸潮情況的變化?不知道滏陽道那邊是否也和我們翟穀道這邊相似?”
陳淮生反問:“賈兄,你們鳳翼宗難道一點兒也沒有意識到異常麼?或者賈兄你是你們宗門裡唯一的清醒人?”
賈英全苦笑:“倒也不能說都沒有覺察到,但是可能大家都覺得也許要比前幾年危險一些,但程度上大家看法不一,哎,我之所以之前用那種方式來,也是迫不得已。”
“那位楊兄在伱們宗門裡頗有發言權?”陳淮生徑直問道。
“他叔父是本門宗主,頗得信重,人其實不壞,就是性子傲了一些。”賈英全坦然道:“這樣一次印象深刻的提醒,通過他的嘴傳回去,比我回去報告更有用。”
“唔,也是,那就說說我們各自了解和覺察到的情況吧,算是一個互通有無,也許今冬我們都不會好過,甚至需要抱團取暖呢。”從安定城現在的情形,陳淮生也已經意識到今冬恐怕整個河北都不會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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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中,今晚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