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裡邊還有一些其他利益博弈,比如九蓮宗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出賣了淩雲宗和重華派,但最終也沒有落得個好,反而暴露了他們自身的軟弱無力,最終引來無數虎狼的覬覦而潰亡。
“……,這一係列的變化其中隱隱約約都像是一條線在牽連著,天時之變,妖獸興盛,龍虎氣韻皇旗失蹤百年而遽爾出現,河北荒蕪百年北戎人卻突然願意與大趙共享,甚至主動將燕晉二州交予大趙,也不反對大趙進入幽雲二州,南楚覬覦弋郡,弟子也說不清楚這裡邊到底有什麼詭異的變化,就像一團迷霧遮掩,無法觀其全貌,……”
“但弟子有一個感覺,這天下要大變了,種種征兆都已經在預示著,如北邙秘境的崩陷,……,而且師伯你們注意到沒有,隨著所謂大趙八大家中洛邑三大家早就沒落了,而京師四大家也正在黯然消沉,這個動蕩的時代已經開始了,混亂之下,若是還要循規守矩,我們重華派就會落後,就會也步入他們的後塵,……”
“事實上當初我們冒著巨大風險北上河北就是一個巨大的創舉,這本來是一步極好的棋,也是我們極好的機會,借著大趙的勢,我們可以在河北大力發展壯大自身,但現在宗門似乎還沉湎在過去的舊有思維中,仍然希望重返大趙,
甚至不惜拋棄河北這邊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根基,……”
吳天恩皺起眉頭:“淮生,宗門什麼時候說要放棄河北這邊了?”
“師伯,何必自欺欺人?”陳淮生平靜地道:“重陽山的地位越來越高,從師尊以及其他長老們駐留重陽山的情形就能看得出來,不信明年看濟郡招收的弟子數量就能略窺一二,臥龍嶺遲早變下院,也許就是兩三年後,……”
“就算是重返大趙,也不代表宗門會放棄河北吧?”吳天恩有些動搖。
在河北幾年,他已經感覺到河北的厚實實力,燕州六道算是河北四州的精華所在,委實值得在這裡紮根發展。
但是宗門在獲得了玉菡宗和重陽山之後,一直更傾心於濟郡了,這一點他也看得明白。
“師伯,宗門有這個實力兩頭兼顧麼?濟郡也是大郡,比弋郡更大,人口更多,但同樣也有清光道和星火宗的競爭,宗門要想在濟郡站穩腳跟,肯定不可能再有太多精力放在河北了。”陳淮生一陣見血:“令狐師伯,甚至渡果師伯,乃至丁師伯也都傾向於紮根濟郡,……”
“丁宗壽也想落足濟郡,為什麼?他們丁氏不是一直在燕州在滏陽麼?”苟一葦忍不住插言問道。
“丁氏宗族本宗就在濟郡,丁師伯這一支是早年從濟郡遷到滏陽白塔鋪的,人老思鄉吧,誰不願意回歸故土呢?”陳淮生歎息了一聲,“師尊和朱師伯大概也都看好濟郡,隻有李煜師叔和齊師叔態度沒那麼明確,所以宗門立足濟郡是大概率是事件了,隻不過就是時間進程早晚而已。”
重華七老中五個都傾向於以濟郡為根基,剩下兩個也並不完全反對,這個結果還能有改變麼?
顯然不會改變。
陳淮生清楚需要接受這個現實。
但他真不看好重華派在濟郡的紮根。
雖然他也承認九蓮宗原來在濟郡有很好的基礎,比如玉菡宗和妖蓮宗的山門都在濟郡,但是現在承接了玉菡宗的重華派要想在濟郡繼續發展,必定會遭遇吞並了妖蓮宗的花溪劍宗的強烈敵視,而濟郡另外兩個宗門清光道和星火宗也都不是沒有跟腳背景的,也一樣肯定對想要鵲巢鳩占的重華派展開競爭,這局棋並不好下。
但現在去給幾位長老們說這些毫無意義,陳淮生也隱約提及過,但不意外地沒有獲得認可。
他們都認為花溪劍宗雖然吞並了妖蓮宗,但是重心並不在濟郡,清光道和星火宗現在正在互相爭鬥,這恰恰是重華派的機會,所以人們都總是喜歡看到自己希望看到的那一麵,而下意識地忽略不利於自己的那一麵。
一時間三人都陷入了沉默,吳天恩和苟一葦都在默默思考著未來宗門的前途和可能給自家帶來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