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淮生驚訝之後倒也明白了他們的心思,既然都來了,他也不介意見一見這些自己走了這幾年裡才慢慢成長起來的少年郎們,但他也並不抱多大希望,如果是真的出類拔萃的,恐怕也早就被紫金派或者白石門選走了。????更多的還是那些已然是先天道種,但是稟賦卻又距離他們門檻還差點兒的情況。
情況和陳桂生所說差不多,陳尚雄陣亡,尹力豐逃了,剩下的這些道種都是沒有多少主見的,也缺乏扛起這個山寨擔子的魄力和能力。
反倒是這七八號年輕道種都還英氣勃勃,他們大部分是尚未滿十四,或者滿了十四卻因為妖獸潮未能外出遊曆,還有幾名是在妖獸潮後覺得外邊太危險主動回來的。
陳淮生沒有客氣,將包括陳桂生在內的九人叫到自己麵前,一一用神識查探了一番,心中也算有了個數。
九人都是先天道種,兩人一人十八,一人十七,都在外遊曆了幾年,但都沒能入宗門,也沒能入道。
其餘七人都是十一歲到十三歲不等,單從現在來看,資質稟賦都屬於中等偏下,陳桂生算是其中最好的了,其餘六人也都大同小異,或許還有兩年成長空間,但不會有太大變化。
如無意外,他們或許可以跟隨一些散修入道修行混日子,客死他鄉,又或者就是回歸山寨,二三十年後就成為坐在堂中這些中老年道種一樣,寂靜於山野中。
這種情
形也在陳淮生的預料之中,如果真的是稟賦好的弟子,不可能到現在都還沒被人選走。
但現在自己該如何麵對這樣一個群體呢?
看著一乾人眼中的熱切期盼,還有其他道種的複雜目光,陳淮生也不得不認真考慮。
不過首先他需要把眾人的心思安定下來,這座元寶寨不會因為外人的影響而崩散。
“我說一說,除了他們幾個外,在座眾人都是我的長輩,也是看著我長大的,這幾年我出去了,大家可能也知道我入了重華派,但重華派現在已經不在朗陵,朗陵現在是白石門的地盤,重華派先是去了河北,但是前年開始,重華派已經重新在濟郡重陽山重立山門,……”
陳淮生侃侃而談:“我知道咱們蓼縣這邊論理該是紫金派來庇護,現在看來紫金派似乎並沒有儘職履責,嗯,外敵來襲,尚雄叔遇難,力豐叔跑了躲起來了,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回來,我本來隻是想要回來看一看,然後就北返,但現在感覺好像如果我就這麼走了,有些說不過去,……”
議事堂內一片寂靜,隻有陳淮生一個人的聲音在回響。
所有年長這一批人都對現在出現在他們麵前的陳淮生感到格外陌生,完全想象不出十多年前離家出走的那個父母雙亡的少年郎現在會以這樣一個形象出現在他們麵前。
“我考慮了一下,寨子裡的生活還得要繼續下去,或許還有幾個月冬天到來,妖獸還會侵襲咱們元寶寨,如果沒有強有力的支持,或許情況會比去冬更嚴峻,……”
陳淮生這一番話終於在沉寂的議事堂裡激起了波瀾,去冬死了九個道種,而且基本上都是年輕力壯的,今冬萬一又出現去冬的情形,該怎麼辦?眼前這幫人能抵擋得住麼?
“淮生,今年你難道不能留下來麼?”終於有人說話了,陳淮生認識,陳尚宏,算是他的叔父,當然是遠親,也是先天道種,五十來歲。
“尚宏叔,我不是一個人,我是重華弟子,需要遵循宗門規矩,我可以留一段時間,但我小雪之前肯定要北返,……”陳淮生搖搖頭,“所以我才會希望寨子裡在入冬之前拿出一個對策來,怎麼讓整個寨子安全度過今冬。”
幾聲歎息,所有人又都不說話了。
陳淮生能看到他們臉上的失望沮喪,沒有一個實質性的辦法,光憑嘴說可解決不了妖獸來襲,哪怕就是些一階妖獸,對他們來說都是滅頂之災。
“諸位叔叔,寨子還得要靠你們自己來守護,但是我會儘我所能幫寨子裡做一些事情,如果力豐叔回來最好,如果他不回來,尚宏叔,你,還有桂生,玉生,還有力全你們幾位是可以扛起這份擔子的。”
陳尚宏苦笑,他自己知道自己本事,也清楚寨子裡情形。
陳桂生是他親侄兒,論稟賦算是寨子裡最好的了,可也沒被紫金派和白石門的接引人選中。
陳玉生也是他侄兒,但是血緣遠一些,出去遊蕩幾年回來,也一樣一無所成。
還有尹力全,也在外奔波幾年,還不是灰溜溜回來,偃旗息鼓。
本以為陳淮生能留下來,但現在看來也隻是耍耍嘴皮子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