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喁喁細語,充滿了溫情和愛憐,對於兩人來說都是格外享受。
“寶旒姐她們不會……”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佟童才猛然坐直身體,有些緊張,事情都做過了,這個時候來擔心,好像有點兒馬後炮了。
“寶旒和尺媚都不會來,她們知道也不會來,你多接觸就該知道她們不是那種小雞肚腸心性的,……”陳淮生扳過女郎柔美的身軀,繼續讓她依偎在自己懷裡,“今天是屬於我們倆的,沒有人來打擾我們。”
見陳淮生說得如此肯定,佟童既感到心安,又有些醋意,“這麼篤定?寶旒姐也就罷了,你那位青梅竹馬,也這麼放心?”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若不投緣,又豈能走到一塊兒?”陳淮生語氣裡充滿了自信,“就像你也一樣,若無緣,我們又豈能在一起?”
“誰也要和你在一起了?”佟童扭動了一下身體,目光如水,“我還沒想好,到底留不留下來,我覺得我在外邊遊曆這幾年,見識增長很多,而且對我的修行靈悟也大有幫助,所以才會提升如此之快,若是一味在山中苦修,未必能有如此進境。”
佟童說這話也是有底氣的。
她本來就是一個有些獨立的性子,所以這幾年在外邊晃蕩遊曆雖然也風刀霜劍吃了不少苦,但是卻也逍遙自在,而且經曆了這麼多,對她修行提升也有很大幫助。
“這要看了,但我以為這其實應該動靜結合,張弛有度,這樣才可能取得更好的進境。”陳淮生也沒有明確反駁,隻是平靜地闡述自己的觀點:“遊曆能增長見識,開拓靈悟,尤其是在一些特殊環境下須臾必爭的時刻下,更能迸發出悟感,但靜修也有靜修的優點,積累沉澱,感悟思索,如果在外邊,是很難獲得安寧的環境沉下心來細細思考的,尤其是對自己修行狀態的探析揣摩,進而找到更適合自己的路徑,更是需要優越的環境和足夠的時間來慢慢品悟,……”
“照你這麼說,我在外遊曆幾年,現在就應該是需要靜下心來沉澱品悟,探析自我的時候嘍?”
佟童此時其實已經有些意動了。
在突破煉氣八重的時候她已經有些感覺,就像是將之前一些所感所悟都耗費一空一般,很多修行上的思考找不到合理的答案,想要找人切磋探討,卻又沒人,那個時候她最是感到孤寂,最想見到朋友親人。
陳淮生的提醒也讓她意識到了這一點,動靜,張馳,頓悟與沉澱,這種辯證之學,在修行中不語而用。
“這該是你自己對自己靈境修行階段的一個剖析得出結果才對。”陳淮生笑了笑,“我是這麼看的,而且在山中也非沒有曆練的機會,春夏秋可以外出狩獵,冬日裡對抗妖獸,隻怕危險並不比在外奔波來得小,現在尺媚是煉氣九重,寶旒煉氣八重,另外山中還有好幾個煉氣八重和煉氣九重的,而且女子也不少,如鮑雀,古韻春,燕青霞,她們有的剛晉階煉氣九重,有的則正在苦修準備衝擊煉氣九重,對了,唐文虎和蔡晉陽也已經突破了,正式晉階煉氣七重了,……”
鮑雀、古韻春和燕青霞幾人都是後來的,佟童不認識,但唐文虎和蔡晉陽卻是老重華弟子,佟童卻是認識的,而且唐文虎在當年也與陳淮生、方寶旒、佟童都參加了天寨一戰,算是有生死交情的。
陳淮生的話擊中了佟童的心。
她現在就怕自己在山中成了陌生人。
寥寥幾個熟人裡,吳天恩和苟一葦是長輩,她不熟悉,方寶旒和自己的關係現在會更尷尬,趙嗣天卻已經晉階築基二重了,趙良奎呢,靈境層級卻又太低了一些,但唐文虎和蔡晉陽如果是煉氣七重,就和自己實力相若,略遜於自己,而且唐文虎還算是有過戰場上的“過命之交”,這就一下子多了幾個可以往來的熟人了。
“唐文虎也煉氣七重了?”佟童有些驚訝。
當年天寨一戰時,唐文虎是煉氣三重,陳淮生與佟童、寇箐都是煉氣一重,但隨後個人境遇不同,陳淮生一飛衝天,佟童和寇箐也是突飛猛進,唐文虎重傷之後其實也沒有耽擱下,一樣進境不凡,傷勢痊愈之後不到一年就突破了煉氣中段,晉階煉氣四重。
這幾年裡他也一直在山中苦修,但在煉氣六重上就卡住了,若非跟隨來大槐山,陳淮生不但單獨贈予了他一支肉蓴補其最短板的道骨,隨後又得了赤鯽血的造化,也許三五年他也未必能突破築基高段。
可以說,在大槐山中這麼多人裡,唐文虎大概是除了幾個特殊人才外,算是得益最多的一人了。
所以唐文虎現在也是自家知道自家事,這一年裡也是一門心思在山中苦修,若是有機會出去狩獵也是不遺餘力,踏踏實實要在這煉氣七重上把基礎打紮實,也不敢奢望兩三年內就能衝擊煉氣八重,隻盼著五年內能有這種可能他也就滿足了。
和唐文虎獲得差不多待遇的還有蔡晉陽,也是突破築基七重之後就心滿意足,安安心心不問外事,隻顧著在山中修行,連陳淮生都覺得這二人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其實不怪二人如此,他們是看到了現在山中群英薈萃群雄並起的格局,他們的資質稟賦和周圍其他人相比有著明顯的距離,如何能讓自己保持著不掉隊,或者說不被拖得太遠,那就是要充分利用陳淮生給予他們的這份機緣踏實苦修,彆無他途。
否則被人戳脊梁骨說陳淮生私心太重是一方麵,讓陳淮生對他們二人失去了好感信心,日後再無照拂,那才是他們最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