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百毒陰桃被人摘了都不知道,留你何用?!”中年美婦厲聲嗬斥。
此時,一旁的少女輕輕抬起手。
“嘩!”
中年美婦掌中的青色小鼎一震,傳來叮鈴鈴的響聲,密密麻麻的屍蟲停在了黑袍男子的腳邊,停滯不動。
“也許是上麵來了能人,怪不得他。”少女臉上戴著薄紗,聲音空靈縹緲,眉黛春山、秋水剪瞳。
“多謝聖女不殺之恩!多謝聖女不殺之恩!”黑袍男子連連叩首。
“滾吧!”中年美婦厲聲嗬斥,屍蟲從後麵讓出了一條道來。
“多謝曆護法!多謝聖女!屬下告退!”黑袍男子連滾帶爬地離開。
“聖女,當真是鎮妖司來人了?教主那邊有消息麼?”中年美婦小聲詢問。
“不過是找個理由饒恕巡山使而已。”少女搖了搖頭。
“這些大武師受限於約定,不敢輕易進山,等閒武師也靠近不了這裡。
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摘取百毒陰桃,得是鎮妖司中掌握了異術或神兵的偏將才能做到。
黑風山這邊防守薄弱,是否需要多派些人過來。”中年美婦沉吟道。
“沈護法那一脈叛教之後,人手已經不夠用了,一切等教主出關再定奪吧。”少女淡淡道,平靜的眼眸沒有絲毫的波動。
“萬一至木煞屍尚未成熟便被發現了,豈不是壞了大事。”中年美婦驚疑不定。
少女聞言,沒有說話,瞥了她一眼,旋即轉身離去。
......
......
黑山鎮南邊入口處,一棵老槐樹下,臨時擺出了幾張木案。
縣衙來的師爺端坐在木案後麵喝著茶,一個足有半人高的木製的斛擺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
一個小吏手持名冊,正挨個點名。
“梁阿四,漁戶。”
梁四叔從人群後方走到木案旁,他身邊跟著的,正是扛著兩大袋米的梁超。
梁超突破煉皮境後,修為停滯,選擇留在了追風武館打雜,一邊跟隨老爹梁阿四打漁,一邊繼續攢錢練武。
梁超將兩袋米穩穩地放到地上,兩名差役便扛著官秤走了過來,準備過秤。
“黑山鎮梁阿四,交糧兩百斤,實交一......”
負責記錄的小吏看了一眼官秤上麵的刻度,又瞥了一眼梁超青色練功服上麵的‘李’字,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
“小哥莫非是出自鎮上的追風武館?可曾破關?”
兩名過秤的差役聞言,手放到了秤砣之上。
“隻破了皮關而已。”梁超赧然一笑。
“失敬失敬。”小吏拱手致意。
兩名差役撥弄了一下秤砣,小吏瞥了一眼,朗聲道:“梁阿四,交糧兩百斤。抵魚稅五錢!”
一旁的梁阿四聞言,從懷中又掏出一些碎銀子補上。
今年的秋稅臨時有通知,每戶按照交稅的人口,最少上交一百斤糧食,不能隻交現銀。
小吏接過銀子掂量一下,然後過秤,記錄在冊。
交完稅的梁超並沒有離開,而是跑到人群後方,幫阿婆推著小推車。
“石板村馮金水,農戶。”小吏接著點名。
人群中走出一個身著粗布麻衣的中年漢子,身邊跟著一個看起來十三四歲的瘦弱少年。
馮金水扛著清空家裡米缸才湊出來的一袋米,來到了木案邊。
接著,他讓兒子馮狗蛋從懷中取出一個麻布袋子,裡麵裝著碎銀子。
兩名差役抬起米袋子過秤,小吏看著上麵的刻度,一邊登記一邊過秤。
“馮金水,交糧一百斤,實交八十斤。”
一聽此話,馮金水麵色慌亂,連忙道:“老爺,不對吧!這一大袋子米正好十鬥,整整一百斤呐!”
“嗯?!”小吏見他還敢反駁,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這秤上麵的‘官’字你不認識嗎?”
說完,他一擺手,示意兩名差役過斛。
差役打開米袋子,將米往斛中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