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一團爛肉,甘冒大險,聲東擊西,埋伏永定侯府迎親的隊伍。
薛懷刃眸色沉沉地望著夜色下幽深的長廊。
進了花廳,太微已經候在那。
祁遠章也在。
父女倆一人一把椅子坐在那,一個低著頭在吃茶,像是燙,呼呼吹著氣;一個歪坐在那,微微蹙著眉,好像不耐煩。
聽見他進門的腳步聲,倆人一齊定睛朝他看來,一個坐正了身子,一個放下了茶盞。
“薛指揮使!”祁遠章笑著站起身,迎上來,一麵讓人上茶,“深夜到訪,不知所為何事?”
其實天色才黑,離深夜還很遠。
但祁遠章這般說了,薛懷刃也就不說什麼,隻在太微對麵落了座,笑說一句:“不是什麼大事。”
祁遠章坐了回去,看見無邪立在薛懷刃身後,忙又讓人給無邪上茶。
他周到至此,誰麵上都得笑。
太微坐在那,也笑盈盈的。
隻無邪看見她,怎麼也笑不出來了。
這人竟然真的在府裡。
她是怎麼離開的?
那麼高的牆……難道她會輕功?
還是會遁地之術?
無邪站在薛懷刃背後,佯裝不經意地悄悄打量太微,越打量越是心驚。
靖寧伯府的姑娘,怎麼會輕功?
他垂眸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薛懷刃神色自若地呷了一口杯中熱茶,笑著道:“五姑娘今日,是如何回來的?”
祁遠章看向太微,叫了一聲“小五”。
太微便道:“走回來的。”
她回來時沒有騎馬,自然是走回來的。
“原本,我同無邪一道往回府的路上走,可走到一半,我一回頭卻發現無邪不見了。”太微輕輕蹙了下眉,像是有些不敢說,又不能不說,眼角餘光瞄了無邪一眼,飛快地收回來。
“我四下看了看,卻沒有看見他的身影,心裡害怕,便自己一個人回來了。”
太微轉頭看向父親:“我才換過衣裳,想著該派個人去問問,可沒想到才去尋您,便聽說薛指揮使來了。”
她話音裡不見絲毫顫意、遲疑。
麵上神情,亦是如此。
祁遠章便去看薛懷刃。
薛懷刃低頭吃茶,眼皮也不掀一下。
無邪站在他身後,氣得一臉鐵青。
要不是當著薛懷刃的麵,他真想一箭射死眼前的人。
究竟是誰不見了?
是誰?
氣死他了!
偏偏當時在場的隻有他們兩個人,如今就是想尋個人證也沒有地方去尋。
這時,薛懷刃終於放下茶盞開了口:“無邪,將你先前告訴我的話,再說一遍。”
無邪聞言,耳尖猛地通紅。
但他冤得快要六月飛雪,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可顧忌的,便大說特說,將“內急”的事當著祁遠章父女的麵又說了一遍。
祁遠章睜大了眼睛,端著茶杯的手抖了兩抖。
坐在他們對麵的太微則是一下從座位上跳了起來,麵紅耳赤地朝無邪喊:“你你你、你好大的膽子——”
她結結巴巴的,又羞又惱,是受了奇恥大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