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夜不能寐,寢食難安,日複一日地催眠自己不要愛他。可俗世紅塵裡的情,是能毀滅一切的毒,發作時絢爛而誘人,心性再堅定的人,也難以抵擋。
她沉淪在這份絢爛之中,回應著他的吻。
那隻在她衣衫底下流連的手,令她忍不住輕聲喘息起來。薛懷刃低下頭去,在她鎖骨下方落下了一個吻。
太微渾身一顫。
他的手滑進了她腿間。
那讓人發瘋的泥濘,是情動的最好證據。
二人的呼吸聲都在瞬間變重了。
太微的手指輕輕落在了他的腰帶上,忽然——
“主、主子……”
夜風中傳來了無邪的聲音。
太微臉色一變,連忙推了薛懷刃一把。薛懷刃冷著臉轉頭循聲去看,在廊下看見了一盞燈。提著燈的人已經跪在了地上,背對著他們,將頭垂得低低的。
薛懷刃陰沉著一張臉,口氣森冷地問道:“何事?”
無邪聽他聲音聽得喉嚨發乾,知道自己今夜壞了事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可又沒有法子,隻好硬著頭皮回答說:“國師差了人來傳話,讓您即刻回府。”
“義父?”薛懷刃微微一愣。
已經整理好衣衫的太微聞言也是一驚。
焦玄這個時候要見薛懷刃,是出了什麼事?雖說落霞山距離不遠,可到底是彆院,薛懷刃今夜既然不在府裡,那要不是出了大事,理應不至特地派人來落霞山尋他才是。
太微不由蹙起了眉頭。
這時候,薛懷刃忽然回過頭,眸色沉沉地看了她一眼,而後抬腳朝廊下走去,三兩步到了無邪跟前,也不叫他起身,隻是道:“理由。”
口氣肅冷的兩個字,像是一桶三九寒冬裡的冰水,嘩啦一下澆了無邪一身。
無邪跪在地上,將頭低得更下了些,直要貼到地麵上才作罷:“小的不知,國師並未說明。”
他先前找到了馬後,思來想去半天還是決定不來蹚這渾水了,於是便策馬回了府,可哪知才到門前,便撞上了國師派來傳話的人。
無邪壓低了聲音道:“傳話的人隻說是急事,請您立刻回去。”
薛懷刃聽了兩遍回去,焉有聽不明白的。
他在建陽帝賞爵賜府之前,一直跟著義父居住,無邪如今口中的“回府”,乃是讓他回國師府。而義父的性子他比無邪等人更加清楚,尋常之事,便是要緊,義父也不會派人來尋他回國師府商議。
老爺子隻會親自跑一趟來見他。
是以今夜的事,十分不尋常。
“起來吧。”薛懷刃麵色冷凝地道,“去門口候著,半刻鐘後啟程。”
無邪得令,如蒙大赦,急忙從地上爬起來,提著燈朝門口去。一路上,他彆開眼睛,連一眼也不敢多看太微二人。
雖說天黑,燈也不甚亮,他並沒有看見什麼,可他就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自己壞了什麼事。
也得虧是暗,這要是亮堂一些,他家主子還不得挖了他的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