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微半點錯處尋不出,隻好頷首說是,不再提帶走阿福的事。
薑氏便笑著將手中扇子朝窗下點了點,問道:“那匣子裡裝的是什麼東西?你這視線便沒有真從上邊移開過,怕不是什麼寶貝?”
太微聞言,連忙扭頭朝角落裡看去。
花蔭底下,阿福正閉著眼睛趴在那打瞌睡。
她臉上叫陽光曬得隱隱發燙,略一思忖後,起身朝窗下走去,將薛懷刃送來的匣子打開來送到母親跟前道:“隻是一朵花罷了,您自個兒瞧。”
薑氏微笑著低頭向匣中望去,然而看了一眼後,她忽然愣住了:“這是……”
“花呀。”太微也循著她的視線低頭看去,因著天氣熱,花瓣已不如她先前所見的那般生氣勃勃,但顏色依舊動人。
薑氏又看了兩眼,手裡的扇子“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
太微一驚,急忙抬頭看向她。
母親的眼眶紅紅的,臉上神色很是惆悵。
她不由變了臉色,將手中匣子用力一合,急聲問道:“怎麼了?”
薑氏深吸了一口氣,搖搖頭,朝她伸出手道:“俏姑,你把匣子給我,再讓我仔細地看一看裡頭的花。”
太微怔了一怔,狐疑地將匣子遞給她:“這花有什麼不對勁的嗎?”
她雖然先前便在薛懷刃的彆院裡見過它,但並不知它的品種。
難道真如小七方才胡言亂語的那樣,這花有毒不成?
太微心頭狂跳,下意識想要伸手去阻攔母親打開匣子。
可薑氏的動作比她更快。
薑氏把匣子放在自己腿上,紅著眼睛將蓋子打開來。
裡頭的花,還是她方才所見的那朵。
顏色樣子,都沒有一點變化。
她眼睛紅紅地笑了起來:“沒有什麼不對勁,隻是為娘有好些年沒有見過這種花了,今日陡見,不由想起了一位故人。”
太微聽她口氣,像是認得這花的,定然無毒,長鬆口氣。
可轉念,她又蹙起了眉頭,疑惑地問了句道:“故人?”
母親的故人,說的是誰?
太微盯著匣子裡的花看得眼睛也不眨一下。
薑氏抬手抹了一把眼角道:“這花名喚美人薑,並不是什麼常見的花,我在京裡住了這麼多年,也沒有見過幾回。”
太微呢喃著重複了一遍花名,忽然眼神一變:“美人薑?這薑字,豈不正是您的娘家姓氏?”
薑氏笑著點了點頭道:“正是這個薑字。”
太微得了準話,不由倒吸口涼氣:“難道這花的名字,是由薑氏命名的?”
“當然不是!”薑氏失笑,看著一臉驚詫的女兒搖頭道,“不過是湊巧罷了,哪是照著薑氏命名的。”
太微糊塗了。
薑氏笑著道:“慕容舒的母親很喜歡這花。我和她小的時候,她便總用這花名來打趣我,美人薑美人薑,說的可不就是個薑氏美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