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微答不上來。
她沉默著掏出塊帕子“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二寶抽泣著“是十三天前的事。”
太微給他擦淚,仔仔細細地擦“那之後,你就一直在等我?”
二寶點了點頭,眼淚又落下來“我去了好幾回咱們約定的地方,可你一直都沒有出現。”
他實在沒有辦法,怎麼找都找不到,就想到請太微幫忙。
可他光知道個墨小姐,並不知道墨小姐叫什麼,住在哪裡,等來等去,隻能在那棵樹下等著。
“我真的以為你再也不會出現了。”
太微放下手,淡淡地道“我爹去世了。”
二寶一怔,旋即從杌子上站了起來。
他張張嘴,似乎想要安慰太微兩句,可話沒出口,眼淚倒流得更凶了。
太微也站了起來“不要緊,我已經不難過了。”
二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漸漸號啕出聲。
隻有沒了爹的孩子,才知道這到底是何滋味。
不難過?
怎麼可能不難過?
二寶大哭著,張嘴道“墨、墨小姐……我們明明都是好人,為什麼老天爺要這麼對我們?為什麼?”
太微叫他哭得鼻子發酸,彆開眼睛道“因為老天就是個混蛋!”
二寶哇哇大哭,嬰孩一樣的撕心竭力。
“墨小姐——你先前說過的、說過的話——還作數嗎?”
太微揉揉鼻子,將酸意揉散“什麼話?”
二寶用手胡亂抹著眼淚,哭著道“你讓我跟你走,我如今願意了,求你收留我,哪怕要簽賣身契也可以。”
太微把帕子遞給他“不用賣身契。”
二寶哭著搖頭“簽吧……我不要銀子,隻求你幫我把他們找回來……”
太微看看他的眼淚,正色道“人我會幫你找,但究竟能不能找到,我不能給你打包票。”
全無頭緒的事,她再神通廣大,恐怕也難成。
太微道“左右你我相識也有些日子了,我便如實同你講吧。”
“這件事依我看,怕是凶多吉少。”
“事發距今已有十三日,若是能回來,他們早該回來了。如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絕不是好事。”
二寶認真聽著她的話,眼淚漸漸乾在臉上。
太微歎口氣,抬腳往門口走去“走,跟我回家吧。”
二寶用力一抹臉上淚痕,大步跟上。
太微道“到了府裡,你便不能喊我墨小姐了。”
二寶皺著眉“你不姓墨嗎?”
太微笑了笑沒有說話。
到了府前,二寶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你、你竟然姓祁!”
那她死了的爹,豈不就是大名鼎鼎的靖寧伯?
二寶站在門口,突然不敢進去了。
……
午後,陽光越來越豔。
薛懷刃去了國師府。
國師在他的如意齋裡。
那間立在國師府角落的屋子,始終是他最愛的去處。
薛懷刃片刻後到了屋前。
他站在小徑上,望著儘頭處的石燈籠,突然停下了腳步。
小屋周圍,小徑兩旁,草木繁盛,仿佛春日早就降臨。
這地方,永遠叫他分不清季節。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