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要有大宅相伴。
太微就著月色,束緊了袖口。時間推移,頭頂上的月亮越發得圓,越發得亮。她和墨十娘依照計劃,悄悄潛入了村子。
明天便是十五。
她已經離開靖寧伯府好幾天,不知道娘親那邊怎麼樣,是否還在憂心她。失去過她的娘親,願意放她出門,想必已經做好了她回不去的準備。
被不幸的人生反複錘打,那個膽小柔弱的娘親,終於也變得堅強了。
太微放輕呼吸,和師父一前一後靠近了大宅。
有微光映入眼簾。
宅子裡有人!
她身形一掠,疾步往後退去。這種感覺——是那天在不夜莊見過的家夥!
好在日夜苦練沒有白費,她悄無聲息隱入了黑暗。
晏先生的情報沒有錯,這地方的確是有人的。她的推測也沒有錯,那日見到的第三方勢力,果真同**教有關。
散亂的線索,漸漸整合。
那根關鍵的脈絡,似乎已經觸手可及。
太微略等了一會。
先她一步前去查探的墨十娘折返回來,一見她便笑,笑得賤兮兮的。
太微一看便懂了。
這地方的守備比她預想的嚴實,說明她們找對了地方。
事情已經成功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就得慢慢來。
次日,豔陽高照,太微躲在林子裡,被曬得昏昏欲睡。她們還是沒有見到人。這個村子,白天也是一樣的安靜。
墨十娘嚼豆子似的吃著藥,不知不覺吃了大半瓶。
驚得太微出了一身冷汗。
這麼吃下去,彆回頭沒病死,先被藥死了。
她一把奪回白瓷小藥瓶,劈頭蓋臉罵了這不要命的女人一通。
可墨十娘聳聳肩,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左右要死的,何況桐娘子說了,這藥多吃幾顆也無妨。”
太微被她氣得七竅生煙,但見她一副憔悴模樣,最終隻是無奈地歎了口氣。
墨十娘拋了把匕首給她:“既然是我的徒弟,那想必用不慣長劍吧。”
太微接過來,拔出一看,冰冷的鐵器,依稀是她熟悉的模樣。
這把匕首,竟然又到了她手裡。
時光倒流般,混亂的記憶漸漸清晰起來。
她突然鼻子發酸。
夜裡,稍作整頓,太微帶著匕首,和師父一道越過**教的守衛進入了宅子。她們倆都不是擅長殺敵的人,是以行蹤隱蔽,小心查探才是目的。
不過一進宅子,太微便發現了不對。
這地方——有血的味道!
後頸處突然一毛。
彌漫在宅子裡的氣息,像監牢,像刑場,就是不像活人生活的場所。
墨十娘也感覺到了。
倆人一左一右,各自往宅子深處去。
可越是深入,便越是心頭發毛。
太微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怦怦……怦怦……
對麵的回廊下出現了一盞燈,是值夜的守衛。
像是犯困,他大大打了個哈欠。
可哈欠打到一半,突然,“嗖”的一聲,有支羽箭破空而來,一箭釘進了他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