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和永琪現在過的很好,我想我該放心了。”簫劍撇過頭去,佯裝鎮定地說道。
“可是小燕子那麼傷心,這心傷了,一定要好久才能複原。”晴兒仍試圖用小燕子能說服簫劍。
“小燕子隻是小孩子脾氣,過一陣習慣了,應該也就好了。”
“那紫薇、爾康呢,這個‘大家庭’呢?你們一起製造了那麼多‘轟轟烈烈’、‘驚天動地’,你也舍得嗎?”
“是啊,和這個大家庭一起書寫故事、書寫傳奇、書寫生命的奇跡,說舍得是假的。但還是那句話,‘天下無不散之筵席’,聚散皆由緣。”簫劍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想表現地坦然從容一些。
“可昨天我們一大群人還在為紫薇慶生,在幽幽穀騎馬、嬉水,我們喝酒、唱歌、作詩、玩鬨,那麼興高采烈、其樂融融,為什麼這‘緣’說散就散了呢?”晴兒發現簫劍不為所動有些著急了。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緣,每個人的位置,每個人的軌道。現在這裡的每個人都在他的軌道上運轉,就像你是格格,你有你的位置和軌道,而我也應該回到我的軌道上去了。”
“什麼叫我有我格格的軌道,你‘該回到你的軌道上去了’?那你的軌道在哪兒?”
“在江湖,在山川河海,在天之涯海之角。”
“‘一簫一劍走江湖’,我懂了,簫劍。”晴兒落寞地低下頭去,“我隻是那四方宮城裡的池魚,如何能與鯤鵬相提並論。”
晴兒心口似有一塊巨石壓著,令她透不過氣,她覺得自己離著簫劍好遠,她覺得自己的世界好小,她覺得自己就是那紫禁城裡豢養的雀兒,那麼單調貧乏,從沒見過天地。她甚至有些輕視自己,輕視自己的乏味的生活,輕視自己單薄的生命。
簫劍聽到晴兒那樣說自己,懊惱極了,“我不是這個意思。事實上,你的帶給我的“驚奇”和“震撼”一點兒不比小燕子和紫薇少。你從我聽聞的故事裡,活生生地走到我麵前,你高貴典雅,才氣縱橫,聰穎靈動,瀟灑脫俗,明媚大氣。請不要貶低你自己。在我心裡,你猶如一朵天山雪蓮,在一片冰天雪地中獨自靜美、盛放。”簫劍不知怎的一股腦兒地說了一堆。
晴兒抬頭,聽到那麼多形容自己的詞語從簫劍嘴裡蹦出,她一時有些暈眩,也給了她一些勇氣,“那麼簫劍,如果我說我想‘拚命拚命’留你呢?”這句話一出口,平日所接受的禮教教育就統統回來了,晴兒刷地一下臉漲得緋紅,她低下頭慌亂到似乎都要站不住了,也不敢再去對簫劍的目光。
簫劍怔住了,這一句‘拚命拚命留你’,讓他全身如電流通過,心中竟泛起無限柔情,他此刻好想伸手去握住她的手。
“我,我……”簫劍不知如何作答,半天隻結結巴巴地蹦出兩個我字。他還有一身血海深仇,他和晴兒還隔著那高高的宮牆,他們之間有那麼多困難,這些都要如何去麵對和克服。
晴兒看到簫劍未能回應,失望極了,眼淚便止不住地流下來,“我明白了。”
說著轉身往門口走去,剛走了兩步便又回頭望了一眼簫劍,“那麼,多珍重了,簫劍”。
簫劍看到那一個回眸,腦海中閃現了那一晚在燈火闌珊處回頭的女子,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感情,“等等——”他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用力地抱住了晴兒,激動地說道,“我留下,我不走了。為了你的‘拚命’留我,那我隻好‘拚命’留下了。”
晴兒一時之間還未從這突如其來的轉變中清醒過來,隻覺得簫劍緊緊抱著她,讓她充滿了溫暖和力量。晴兒慢慢回過神來,手臂也環住了簫劍,她靠在簫劍懷裡,“真的嗎?你真的願意為我留下來了嗎?我好怕,好怕我睡一晚起來,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簫劍漸漸鬆開了懷抱,順勢拉起晴兒的手,深情地說道,“我願意,我不走了。為了你,我好像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我想我就該忘了自己是誰。”
晴兒聽到簫劍那麼溫情的表白,心中似陣陣漣漪般蕩開,靠在簫劍懷中。兩人便這麼沉醉在屬於彼此的短暫甜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