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
一間不到十個平米的車庫房,靠牆放著一張木板拚成的單人床,床邊放著一張櫃子,櫃子上麵放著一個碗,碗是一點稀飯。
隻不過稀飯顯然已經放了好幾天,米粒變成黑黑的,還生了蛆,圓圓的身體白色的一條一條蠕動著,從碗裡爬出來,又爬過櫃子,最後就爬到了床上。
陳楚楚躺在床上,她頭發乾枯,皮膚像樹乾一樣貼在臉上,眼窩深陷,嘴唇乾裂起了一層一層白色的皮。
白色的蛆蟲爬過她乾瘦的手臂,在她身上到處爬。
而她已經連抬一下手的力氣也沒有。
這半年來她一直覺得身體不爽,半個月前終於熬不住去了醫院,查出來得了肺癌,他們得到消息,把她身上最後一點錢搜刮乾淨,就把她丟在這個老房子的車庫。
自生自滅。
這段時間來,她身上疼的厲害,時而清醒時而糊塗。
清醒的時候總愛回憶從前的事。
想著便是心酸,如果不是被那個人騙,她又怎麼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可再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她就要死了。
死了也好。
死了就解脫了,再也不用這樣不人不鬼的活著。
吵,很吵,女人的哭聲和罵聲混成一團。
身上似乎被重重踹了一腳,巨大的疼讓她一下張開眼睛。
首先看到的是紅色的磚塊,這種磚塊的地麵早已隨著時間的發展被光潔的地磚所代替,而她此刻真真切切的跪在這樣的磚塊地麵。
跪…
沒錯!
她是跪著,而周圍站著一圈人,徐家二老和三個
兒子兒媳傾巢出動,她的媽媽和姐姐也都在,隻不過比起徐家人仇恨的眼神,媽媽和姐姐則偷偷抹著眼淚。
“這個天殺的賤蹄子啊,我家徐峰還是個清清白白的小夥子,就這麼被她給勾引了,我不活了啊!”
江桂花一嗓子喊出來,人就往地上坐,雙手錘地,又哭又鬨。
陳楚楚遊離的深思被她這一嗓子喊回來,錯愕的望著眼前這一幕,她當然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可她不是死了嗎?
為什麼又會回到徐家,回到她人生最屈辱的那一天?
現在的她已經是徐家的孫媳婦,嫁的丈夫是徐家二房徐銀山和胡玉鳳的兒子徐淩,且說以她的相貌,原本這樁親事是怎麼也輪不到她。
隻不過兩個月前,徐淩的親妹妹徐三丫失足掉在河裡,她爸爸陳水生路過把徐三丫救了起來,結果自己沒了。
徐家承了她爸爸的救命之情,不得已才讓徐淩娶了她。
徐淩雖然年過二十五,卻是個能乾的,當兵轉業之後進了區的公安分局,現在是刑警分隊的副隊長。
他工作忙,從結婚之後就沒回過家。
沒想到因此就生了事端出來,徐家三房徐寶山和江桂花也有個兒子徐峰,有事沒事就對陳楚楚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