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
花襖子女人摔了個狗啃泥,砸在雪地裡,倒是沒摔疼。
可糊了一臉的雪。
罵了句娘,女人爬起來,伸手把臉上的雪擦掉,迎頭追上前麵兩個男人,“人呢?三個小賤人跑哪去了?真特娘的倒黴!”
前頭是一片林子。
板寸頭的男人指指地上的腳印,嘴角一咧:“跟著腳印追,三個賤東西,逮到她們老子非打斷她們的腿!”
“追!”
林子很大,可那麼厚的積雪,地上都是腳印。
雖然也有新的雪花在落下來,要想蓋住先前的腳印需要時間,他們三個追的緊,地上的腳印都沒消。
三個人追著腳印跑,雪地裡行路困難,也是摔了幾
個大跟鬥,心裡一肚皮的火氣,都想著等把人逮住,一定要痛打一頓出氣。
“糟了,腳印沒了…”
話剛說完,聽見前頭咚咚幾聲,像是砸東西,又像是什麼東西掉進水裡,前頭有個小坡擋住了視線,他們也瞧不見。
板寸頭齜牙咧嘴,“追!”
三人是這條線路的老手了,還能讓三個黃毛丫頭跑了?
等三人跑上小坡,前頭卻出現一條湖,小坡靠近湖的河岸積雪已經塌到湖邊,似乎有人慌不擇路往下跑。
“你們看——”胡子男指著湖麵。
結了冰的湖麵裂開,河岸往湖中央的方向更是裂了一大塊。
“俺的親娘,三個賠錢貨就掉湖裡了?這大冷的天,掉進去還能活命?哎喲,咱們費了這麼大的勁,人就這沒了!”
女人拍著大腿又喊又哭。
這是倒了血黴,三個死丫頭能賣一千來塊。
原本還想著做了一趟得了錢就回家過年的。
這下全沒了呀!
“蹩哭了!”板寸頭粗喊,摸了根煙出來抽,特娘的,就這樣被三個臭丫頭跑了?
“咱們現在咋辦?”胡子男也氣呼呼的,費了這麼大勁,眼看著沒多遠就到地方了,人跌冰窟窿裡頭去了,這特娘的叫啥事。
板寸頭兩條粗眉擰著,雪地裡待久了,眼睛都覺著刺痛,他抽著煙,眯起一對小眼睛朝對岸瞧。
“走,繞過去瞧瞧!”
一個人摔湖裡可能,難道還能三個都掉冰窟窿裡?
…
三人的腳步漸漸走遠。
林子裡除了大雪簌簌落下的聲音,又變得安靜起來。
“楚楚,他們是不是走了?”
是沈瑜的聲音。
三個人就躲在坡下麵雪塌掉的地方,三人慌不擇路的往這邊跑,方小紅一腳踩在雪地上,哪知道下麵是空的,人就掉了進來。
似乎是個樹洞一樣的地方,樹乾格外粗,樹橫著朝湖麵長。
樹根部分就有一個大洞,方小紅掉進去之後,陳楚楚發現這個地方很隱秘,當機立斷和沈瑜抱起一塊大石頭在冰麵砸出一個大窟窿。
兩人跟著躲進去坑裡,上頭的雪混著泥土塌下來,剛好把洞口給掩住了,洞不大,本來三個人挨在一塊會擠,幸而方小紅很瘦,三個人擠在一塊,勉強能藏住。
陳楚楚聽到沈瑜的問題,支起耳朵聽了下。
“再等等吧,如果他們沒走,我們現在出去正好被他們逮住。”
“好。”
洞裡頭光線很暗,沈瑜似乎在掏什麼東西,胳膊肘
子碰到陳楚楚,“你一天一夜都沒吃過什麼東西,這個給你。”
掌心被塞了一個又冷又硬的東西。
是早上那會女人給的冷饅頭,這會凍的像石頭一樣。
陳楚楚的確覺得餓了,從被抓到現在她都沒吃過東西。
可這饅頭,怕是能把牙齒咯掉。
“太硬了。”陳楚楚說。
“是太硬了,我也吃不下去。”
“先放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