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水突然不說話了,縮著肩膀,低頭拚命往嘴裡扒飯,小半碗米飯幾乎都被她塞進嘴裡,隻看她又站起來,低著頭。
“我、我吃飽了。”
拉開椅子,一溜跑回自己的小房間,還把門給關上了。
陳楚楚端著飯碗,幾道目光看過來,她有點虛,“我真的沒欺負小姑。”
陳楚楚還不至於欺負弱小什麼的。
也沒人怪她,王憐花說了:“你小姑大概想起了從前讓她難過的事,她一直就這樣,病情時好時壞,反反複複的。”
去看醫生也總是那一套說辭,這病急不得,也沒有特效藥,得有人陪著耐心的開導,時間長了慢慢就能看到效果。
那就慢慢養著,家裡也不差這一口飯。
“姐,大學那鋪子明天是你去看還是我去看?”
那鋪子沈桉已經提過兩次了,隻不過近來為了開新店的事,大家夥都忙成什麼樣了,實在也是走不開。
“我去吧,徐淩好不容易回來,你多陪陪他。”
“那也行,那鋪子我額外給你留了八千塊本錢,你要覺得合適,裝修什麼也按著你的喜好來。”
言外之意,這店的經營她不打算管,完全交給陳歡,讓陳歡有個自己的小金庫,省的陳歡不好意思從賬麵拿錢,苛待自己。
明白妹妹的用心,陳歡點了下頭,“我知道了。”
吃好了晚飯,陳楚楚和徐淩自覺的去廚房洗碗,王憐花想攔都沒攔得住,陳歡把電視機打開,母女兩個一塊看電視。
另一邊,陳楚楚把碗洗好了,和徐淩一道從廚房出來。
徐淩就要告辭,得回去一趟。
想起徐家那情況,王憐花都跟著歎了口氣,“你回吧,家裡那麼大的事也該回去看看,有什麼事好好說,也彆衝動。”
其實王憐花更想說,左右你們已經從老徐家分出去過,那邊的事還是少攙和,被逼急了兔子還會咬人呢!
這會的陳丹和金枝,就算先前是母貓,這會也能變成母老虎。
這話陳楚楚就不大讚同,“又不是我們欺負了她,她們母女兩個要真有本事,就找陳水民算賬去!”
可不是,冤有頭債有主,又不是她逼的陳丹和金枝沒地方住。
…
徐家的環境實在太差了。
對於陳丹這樣住慣了乾淨房子的人來說,實在難以忍受這樣的地方,院子裡養著雞鴨,地上都是來不及掃的糞便。
四間房子卻擠了那麼多的人。
徐大勇和張阿妹老兩口,西邊一間屋子住著徐金山和錢珍夫妻,東邊的屋子是她和徐峰的新房,房間也隻是隔出來的一半,後頭就是徐寶山和江桂花的房間。
至於她親媽金枝,這會隻能將就的睡在後頭一個雜物間裡頭,床也沒有就是幾塊木板拚湊起來的。
來了已經一個禮拜了,臉上的傷沒養好,倒是被江桂花差使做了許多的家務活,手磨的粗糙了,臉色更是蠟黃蠟黃的。
她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睡不著就開始咬自己的手指甲。
不明白,還是想不明白,她怎麼會落到這樣的境地
?
陳丹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她知道替自己爭取。
可陳水民在她心裡的形象太高大了,她敢處處算計陳楚楚,卻不敢忤逆陳水民,現在陳水民有了兒子,不要她了,把房子家產還有鎮子上的鋪子都留給了陳希望。
她什麼也沒有,陳水民說她是潑出去的水,說她是害人精。
不能再想下去了,頭好痛,好痛——
陳丹捂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