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楚楚問到一半,徐淩突然拉了她手臂一下,陳楚楚見徐淩盯著楊家的大門,她便也看過去,緊閉的大門突然豁
開一條縫,可以看到一個人半張臉,是毛阿梅。
想到什麼,陳楚楚回頭看徐淩,徐淩讓她再等一等。
毛阿梅顯然在做什麼劇烈的思想鬥爭,這個瞎了一隻眼的女人,平時安靜的像不存在,沒人在意她的感受,但這會,她在猶豫之後,還是輕輕打開了門,快速從屋裡跑出來,然後像害怕什麼,又飛快把門關上。
“你們跟我來!”
鄉下多的是可以用來說話的地方,田埂間,小土坡後麵,甚至是小樹林,幾棵大樹背後,都可以用來說私密的話,還能保證沒人聽。
毛阿梅把兩人帶來這地方,陳楚楚和徐淩互相對視一眼,彼此心裡也都有數。
三人站定,毛阿梅兩隻手緊緊攥在一塊,這是一雙農村婦女粗糙的手,手背皮膚起了斑駁的皮,手指尖皮膚乾裂,指甲縫裡都是泥,同樣被風吹日曬乾枯的臉,眼角和額頭是一道道深深的皺紋,有一隻眼沒有眼珠,看起來是嚇人的。
此刻毛阿梅兩隻手越攥越緊,突然抓著陳楚楚的手,直接跪了下去。
“我說,我都說,隻求求你們饒了我家阿兵。”
…
穿過一百多米的巷子,後麵就是林立的二層小樓,在二層小樓前麵則是一片低矮的平房,有錢的人家建了這些平房租給外來打工的人。
中午10點半,陳阿水的鹵菜攤收攤,她騎著三輪車帶著平安回來,三輪車車廂裡放著沒賣完的鹵菜,平安坐在一邊小心看著,三輪車車龍頭上掛著一個袋子,裡麵穿著一把青菜,一小把蘑菇。
“楚楚表姐!”平安眼睛尖,看見陳楚楚和徐淩站在門口,大聲喊著。
陳楚楚來到平安麵前,摸了摸平安的腦袋,“平安乖,讓你表姐夫帶你去買炸雞吃。”
平安昂起腦袋看了看徐淩,又朝陳阿水看。
“去吧,”陳阿水點頭,叮囑兒子,“彆給表姐夫添麻煩,”
“我知道,”
平安從三輪車車廂裡跳下來,被徐淩領著走開。
目送兒子走開,陳阿水默不作聲的把車廂裡的鹵菜往屋裡般,陳楚楚幫她一塊搬到屋裡,陳阿水背對著陳楚楚,兩隻手揪著圍裙,“你說吧,我能接受。”
陳楚楚認為躲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有些事陳阿水應該知道。
“已經打聽清楚了,那天晚上進你房裡的人是楊炳根。”
背對著她,陳楚楚看到陳阿水雙肩不停的抽動。
“小姑,現在真相已經大白了,欺負你的人並不是楊土根,那你怎麼想的,你還想嫁給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