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呀,好好的天竟然下雨,”
陳楚楚望著天空吐槽,剛說完,就被王憐花打了,“你懂什麼,雨水就是財水,說明你姐以後日子好著呢,給我記著啊,一會送親隊伍出門,都不許打傘啊!”
“哦,”
等陳楚楚應下,王憐花趕緊走開了,今兒是大女兒再婚的日子,本來她也想著簡單點辦就好了,可沈家那邊不答應,非要按照正式的程序來辦。
迎親的車隊早上從寧市出發,這會已經到了錫城,新郎官正在這邊長輩的陪同下吃酒,一會吉時到就要出發了。
天公作美,飄起了綿綿的細雨。
王憐花生怕年輕人不懂事把財水擋了,所以提前過來交代,交代完就忙其他事了。
“既然是財水,那就多下點唄,越多越好,祝我姐和姐夫財源滾滾!”
陳楚楚默默祈禱完,轉身進屋。
視線一轉,正看到胡康健,胡康健靠在牆邊抽煙,似乎是看到陳楚楚,把手裡的煙掐滅了,拾步過來。
兩人也有段時間沒見了。
惠民日化發展大好,在京城辦了分公司,胡康健常駐那邊,隻有遇到重大決策兩人才會碰麵,平時都是打打電話發發郵件。
這次安雄結婚,胡康健被安排了開婚車,隨著娶親隊伍一塊過來的。
“好久沒見,”胡康健主動打招呼。
許久不見的人話題自然也少了。
兩人打完招呼又沉默了會。
門口有幫忙的人進進出出,有人還抬著東西,不時會碰到陳楚楚,胡康健往外邊站了站,讓陳楚楚站在裡麵點。
這人啊,到底也是成熟了許多,再沒了跳脫的性子,變得沉穩內斂。
“我聽說蘇老力薦徐淩,他有機會調去京城當大隊長,”胡康健問。
“是有這麼個事,不過徐淩拒絕了,我們商量了,短時間內不打算離開錫城。”
“嗯,這樣也好,畢竟你們的根在這邊,”胡康健說著話,又伸手去摸口袋,這是明顯摸煙的節奏。
“少抽點,對身體不好。”陳楚楚下意識說。
胡康健看看她,動了動嘴角,“嗯,不抽了。”
綿綿的秋雨下著,兩人並肩站在廊下。
陳楚楚不禁想起那一年的初冬,胡康健的奶奶過世,那會也是這麼冷的天,還下著雨,她接到胡康健的電話連夜趕到京城。
彼時老人已經走了,遺體也被胡家人帶回家。
隻有胡康健還在醫院,蹲在老太太走的醫院門口,雨夜裡,高大的男人縮成一團。
看見她,胡康健起身抱住她,身上的涼意透過他濕透的衣服也傳給她,“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走了。”
因為他的身世,胡康健在胡家的地位尷尬。
陳楚楚以朋友的身份陪同胡康健出席老人的葬禮,胡康健出現在葬禮現場時,胡家人投過來的目光也是不和善的,像看怪物一樣,還透著那麼些鄙夷。
那幾天,陳楚楚深切體會到胡康健的艱難。
老太太下葬之後,其他親戚都離開了,隻有胡康健還跪在老太太墳前,整整幾個小時。
等他起身時根本站不住,陳楚楚伸手扶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