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看完了……”
隨著鼠標拉到底，李耶癱坐在椅子上，盯著麵前屏幕上的文字，久久不能釋懷。
“甲子，梁王被兗冕，即皇帝位。百官舞蹈稱賀。乙醜，命有司告天地、宗廟、社稷。丁卯，遣使宣諭州鎮。戊辰，大赦改元，國號大梁。奉唐昭宣帝為濟陰王，皆如前代故事，唐中外舊臣官爵並如故。以汴州為開封府，曰東都。以故東都為西都，隳長安……”
經過半年的熬夜研讀，資治通鑒唐紀終於被他看完了。
晉陽起兵，李氏橫掃六合梟雄，取天下，建不世之偉業豐功，何其武德。
開元鼎盛，萬國衣冠拜冕旒。東討北擊，西戰南望，卻邊數千裡。
安史作難，名城大邑蕩為丘墟，禮崩樂壞，幸得汾陽之臣，力挽狂瀾於既倒。四王二帝後，藩鎮梟賊問鼎，社稷幾近易於人手。黃巢入京，天街踏儘三公九卿骨。昭宗父子一家，更是顛沛流離受儘百般折辱後，客死異鄉。
大唐興衰三百年，以如此悲慘的結局謝幕，著實讓人難受至極，真真是不忍卒讀，每看一遍，都會令李耶這位資深精唐落淚。恨不得拿起菜刀，將那些歹人砍成十幾段。
可憐我香香的何皇後呐！被一群混賬輪番玷汙。
“大概也隻有我這種心理承受力的人才承載得了這種殘忍的曆史吧。”
emo了一會，李耶正要關電腦到被窩裡流小珍珠，屏幕上忽然彈出一個火熱的窗口。
“你相信曆史可以改變嗎？想當皇帝……嗎？”
李耶哪裡會被傻卵黑客的小把戲所迷惑，無論選什麼都會打開一些奇奇怪怪的傷身網頁，深知這一點的他當場就要強製退出瀏覽器，但指針移到×上時，他停了下來。
“想當皇帝……嗎？”
“YES！”一股奇特的心悸或者說某種鬼使神差的強烈暗示使他輕輕點了是。
結果窗口毫無反應，李耶頓時惱怒不已，手一推桌子：“操，玩我呢？睡覺了！”
————
————
————
“轟隆隆……”
電光撕裂黑夜，淅瀝瀝的雨打得芭蕉葉嘩啦啦作響。
木炭燃燒的劈啪聲縈繞在耳邊，隱隱約約還有女人充滿誘惑的呼吸，李耶捂著腦袋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痛。
太痛了。
“家裡好像還有布洛芬。”
他下意識探出手到床頭櫃的位置摸止疼藥，但瞳孔對焦後映入眼簾的場景卻讓他一窒。
這是哪？壓根不是在他的臥室！
一尊悲天憫人的道祖石像正坐在麵前。
左斜上方的牌匾搖搖欲墜，刻著一行金小篆：靈符應聖院
廊簷梁柱可見之處都布滿了蜘蛛網和厚厚的灰塵。
眼下所處的地方貌似是個荒廢的道觀或者其他什麼性質的宗教建築。
而在他腳邊，是一堆溫暖的篝火。以及，一個麵籠黑紗，跪坐在火邊的女子。雙手異常粗糙且遍布可怖傷口，指關節猶如鷹爪般淩厲，一柄缺口斑斑的殘刀被牢牢扣在掌下。
雨聲從院子裡傳來，襯托得此間更安靜。
夢中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