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朱氏為天子(2 / 2)

上命昭唐 控製變量法 8751 字 5個月前

不想玩火自焚?那朱全忠下次給你準備蛇坑。

這朱全忠,可真他媽的能折騰啊!

良久,尚書李溪歎氣道:“先遣使徐州與時司空交涉吧。司空若願意入朝,聖人當以太傅授之,千金買馬骨,以安藩臣心。這樣,朱全忠那邊也能有個交代。若實在情勢所迫,時司空無法離鎮,朝廷也隻能揮淚斷臂,以求自保了。”

“理應如此。”西門重遂不知在想些什麼,魂不守舍的應道。

“北司得加強練兵了。”事勢至此,強敵環伺,朝廷迫切需要一支忠誠能戰的軍隊自保。怨天尤人是沒用的,手上有兵才是王道。杜讓能收攝心神,看向中官們:“年前北司遣使赴關東、朔方、隴右各地買馬募兵,進展如何了?吾也好籌備糧餉、軍衣、營地、甲仗、住宅。”

他是太尉,過問軍事無可厚非,中官們也仰仗他理財,故而雙方一直保持著表麵上的和諧。

見同僚們臉色陰沉,情緒低落無比,內莊宅使韓全誨出麵答複道:“已回來了七路使者。在夏、靈、綏諸州及草原橫山回鶻、黨項諸部買馬一萬兩千匹,畜養於飛龍苑、太仆寺及神策軍行營各軍城、牧場。在蒲、陳、蔡、許、商州募得勇武壯士一萬四千人,屯於華州,即將安排整訓。另外幾路募兵使者尚未歸來。此番募兵預計達三萬餘人,超出了樞密使的原定數額。”

“若都是勇士健兒,超一些也無妨,定大力協助。”杜讓能點點頭說道,算是給北司打了一管強心劑。若是養能戰勇士,他就有錢糧,若還是神策軍那等飯袋,請恕他無能為力。

先前的“搞子”宣徽使景務修心情也好了一些,衝西門重遂、杜讓能等人拱手道:“軍容、太尉兩軍中尉,神策軍也還須繼續沙汰,保留精良即可。財貨賞賜,宣徽院也還拿得出來一些。”

“為免兵變,須緩緩圖之。”左軍中尉劉景宣代為表態道。

這一場會議開下來,麵對強藩的威脅,不但中官內部又摁下矛盾空前團結起來,南衙北司也罕見的沒互噴。給李曄看呆了,戰爭是果然轉移政治危機的最好途徑啊。

不過想想自己還是很滑稽。

跟個空氣人似的。

前世小說裡的主角光環是一點不沾。

“諸公,還有一事要議。”先前的豐德庫使宋道弼看了看聖人,又道:“社稷動蕩,梟臣問鼎。竊以為僅靠我等,宗廟難以久持。全忠已不能複製,朝廷須假扶持之力,結盟三五藩鎮共抗之。”

西門重遂哼哼了一聲。

結盟好啊,問題是跟誰結盟呢。

關內儘是些賊子,三川的節度使也都有異心,沒來長安鬨事就是萬幸了。至於河北、江南,鞭長莫及,指望不了。中原各鎮,眼看著也都要成汴人的刀下鬼。河東李克用倒是素有俠風,幾年前為著給王重榮出頭,愣是領軍入關來長安殺田令孜,完事什麼都沒要,堪稱仗義。

若是能結盟,西門重遂也是願意的。但這人潔身自好,事不關己,絕不乾涉朝廷內政,也不結交中官,他苦於找不到機會。

聖人倒是可以出麵,比如娶一位李克用的明珠,或者挑選一位公主給李克用的長子。這也是李氏天子慣用的手段,和藩鎮聯姻。早年也有成例,代宗之女嘉誠公主嫁給魏博田氏,憲宗孫女壽安公主嫁給成德王氏。如果可以,西門重遂確實還挺心動的。可聖人兄弟倆對李克用的印象非常惡劣,前年聖人才在朱全忠等人的攛掇下討了河東,又如何肯娶李克用的閨女?

即便自己幫忙娶過來,按聖人這種兩個月不跟發妻同房的無情秉性,難免讓人家姑娘受委屈啊。

是的,這事西門重遂也知道。

聖人自楊複恭政變之後就像嚇萎了一樣,直到現在都沒跟妃嬪們睡覺,包括結發之人何氏,唯獨最近迷戀了陳美人。恩愛如新婚,出則並肩,入則同席,令何氏以淚洗麵。

想到這,西門重遂看向李曄,悠悠道:“聖人?”

“嗯?”李曄正在那好以暇地跟南衙北司的首腦們討論政事。

西門重遂撐著腿坐了起來,也不顧人多,黑著臉道:“老奴聽說聖人專寵陳美人,卻對發妻不管不問,其他妃嬪、婕妤、昭儀、才人亦是獨守掖庭,久盼雨露滋潤。聖人無情至斯,偏愛一女,不符禮法。為社稷計,也需廣耕多采。今晚不許找陳美人,去跟淑妃說說話。”

麟德殿裡頓時一陣哄笑。

被這麼多人看著,李曄羞紅了臉,額頭青筋條條綻開。

“聽到了麼。”西門重遂又問。

“嗯。”

看聖人挺會來事,沒再頂嘴,西門重遂拍著聖人肩膀嚴肅地說道:“如今這國勢,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還得假扶持之力以自保。從前與李克用的恩怨,你埋在心裡勿要再提。過些日子老奴便遣使趕赴太原,為你求取隴西郡王的明珠,以結秦晉之盟。此事,就這麼定了。”

“另外,景常侍……”西門重遂背著手來回踱步,沉吟少許後,又吩咐宣徽使景務修道:“景常侍掌三班內侍之次序、遷補,宮內人情了然於胸。回去安排一下,讓未有子女的妃嬪都陸續受聖人孕。這些女眷急著有子,大多又是世族,你可趁機索要賄賂若乾,以充兵費。”

李曄這個鬱悶,連睡覺也不得自由麼?

“諸公,還有一件事。”宋道弼又道:“京中突傳流言,陝鎮王拱、河陽張全義、河內李罕之恨我輩專權,要與同州軍合流,舉兵入長安,誅殺我等,廢掉聖人,改立天子。”

“且不理會。”西門重遂倒是波瀾不驚。

對他們喊打喊殺的人太多了,文宗時的昭義劉稹,前兩年的秦宗權、孫儒、王重榮、李克用、朱玫、李昌符,近來還有岐州李茂貞、西川王建、漢中楊守亮。在他看來,見怪不怪了。

他討滅鎮國軍誅殺韓建一事當還能震懾宵小一段時間。

再者,王拱一介豎子,哪天不被部下殺了全家就是萬幸中的萬幸了,還敢來長安找事?至於河陽張全義,從其表現來看,儼然就是朱溫養的一條看門犬。還清君側,騙鬼呢。不過放狗威脅罷了。

剩下個李罕之,去年被汴人殺了一波,估計還沒恢複元氣。

若真要準備來長安,西門重遂也有信心領兵戰一戰。

……

散會後,宰相、諸使們陸續返回官署處事。

聖人見西門重遂朝內侍省去了,覺得有必要和陳美人見一麵說一下,於是繞過廊柱後,突然加速,朝著仙居殿奔跑。趙氏生怕聖人一不小心摔倒,急急大喊:“大家勿疾走,軍容怒!”

仙居殿前,陳美人早已習慣性在此遠望。

看見聖人匆匆上來,投入懷中依偎:“一日不見,可想殺臣妾了!”

“誰不思念難捱?”看著眼前的陳宸,李曄窮儘記憶,也無法將其與後世的女人對上。差的不是外在,而是那種氣質。武人世家的出身經曆,飽讀經書下筆成章的文化素質,長期擊劍練舞鍛煉的身材,看慣兵禍的淡定沉著,和男人閨中相處的心理自覺,都太不一樣了。

“軍容要我今天起不得夜夜尋你。”

“當下足矣。”

摩挲著陳美人細膩的臉,李曄呼吸有些粗重了。莫道人無欲,未見朱顏。陳宸當前,誰言可節製?最後一次,明日一定開始戒色!三五天一見妃嬪。

突然,他猛地將陳美人抱起,幾大步竄進就近偏殿,將其按在桌子上。時兩個就脫衣解帶,共枕同歡。正似唇兒緊貼,膚麵相融,搏弄得千般旖旎,恰恰鶯啼不離耳,津津甜唾吐舌尖。猛獸嘶吼,星眼更加朦朧。細細香汗雨霖霖,涓涓露滴桃花心,真是人倫滋味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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