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雙手合十,禮貌回應:“有在聽,仙姑儘管引路。”
此行卻不是來偷看嫂嫂洗澡的,而是應鄭昭儀、孟才人之邀來吃席。
“這邊。”
“好的。”
清輝夜凝,照得庭院幽雪靜謐。螢火飛舞,昆蟲鳴叫入耳,曲折過一路廊腰縵回,遙見一座處於林蔭之中爬滿青藤、古意盎然的六角紅樓時,沈女冠停下腳步,退到一邊,用袖子微指紅樓:“此即遇仙樓。上得二樓,左轉第一間推門就是。”
“了然了。”嗅著身前香風,抬起頭,沈女冠的粉妝、桃腮、紅唇、含笑眉眼映入瞳孔。聖人發現自己不知怎地,手腳不受控製的動了起來,輕輕地……抓住了沈道士的手。
沈女冠一驚,卻什麼話也說不出,隻直直地盯著他,耳朵和臉一起紅了。
聖人靠在她肩上。
很滑,身上泛著一股脂粉異香和獨特的女人體味。
手伸到腰後……一攬!
四目相對。
“未聞道姑閨名。”
“沈——”
沈道士隻能發出粗重的呼吸和嗚嗚口水聲。一隻手,蛇一般慢慢鑽進了道衣。
“嘩。”隻聽一聲下裳撩起,沈道士被抵在了假山上。
之後便可省略萬字。
好一會。
“以後在道觀,聖人最起碼遮掩一下,竟然直接在園林,要是被人看見了……”
“彆!”
“嗯……”香汗淋漓的沈道士如同一根下鍋的麵條,軟軟滑坐在地上
碎發黏在額鬢上。
兩腮春裡透紅,麵無表情,貌似還沉浸其中,又似回味無窮。
“有勞道姑了。”撂下這麼一句話,某人便哼著歌曲朝遇仙樓飄然而去,一種高尚、出塵、淡然、賢明、無欲無求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現在可以去赴宴了,暫時當不會再上頭。
走入遇仙樓。
一樓的陳設簡單而整潔,分門彆類擺放著法器、經書、畫像、案幾和一些雜物。二樓其他房間都是黑暗,唯獨左轉第一間,果然搖曳著燈影。
“嫂嫂,我來應約了。”聖人三敲門喊了一聲。
得到允許後,推開門,也不敢亂瞟,就地低頭對著室內端手拱了拱:“嫂嫂,七郎這廂有禮了。”
然後恭恭敬敬地走了進去。
可剛跨過門檻,眼前的景象讓他呆若木雞,泥塑在當場:“啊?”
門後是一扇半透明的粉色朦朧紗帷。粉紗之內,半身銅像掌燈,正中榻上,一位少婦眼角勾勒暗紅妝,眉心一點朱砂鈿。身著金鏤曲裾雪白紗,褻瀆之衣肉眼可見。秀發披拂,左臂搭在兩腳交叉、身軀微微蜷縮呈仙人臥姿態的臀部曲線上,右手五指撐著麵朝房門的半邊臉。
“嫂,嫂子!”聖人當即汗流浹背。
完了完了,豹子頭誤入白虎堂,百口莫辯了。
連忙舉起袖子擋住視線。
榻上,源澈法師一雙漆黑的眸子盯著他,眼神裡已沒有決定前的煎熬、痛苦、掙紮。這時的鄭昭儀能聽到自己的砰砰心跳,激動,也慌亂,羞赧,但更多的是坦然:“弟弟偷看我和微霞法師沐浴,有十三次了吧。”
“嫂嫂你聽我解釋!”嚇得聖人再欠身,喉嚨囁嚅著,早就編造好的“高明”說辭卻狡辯不出來。
乾脆轉身就準備開溜。
“弟弟去之何急?”一道富有成熟女人獨特魅力的魅音魔喃在身前響起。
一雙鞋尖、一襲晃動的裙擺映入眼簾。
“見過嫂嫂!”被擋住去路的聖人抬頭一看,趕緊叉手作禮,語無倫次急切而又蒼白無力地自辨:“本是來如約赴宴,卻誤入二位嫂嫂寢室,罪過罪過!都是那沈道士,昏頭昏腦,指路不明,致茲荒誕。我這就走,這就走……”
“聽說七郎兩日後出征?”
“是的,後天。”
“征討朱賊麼?”
“是的,欲複洛陽。”
“有幾成把握?”
“在人前把握十足,其實沒把握……”
“噗”的輕輕兩聲,眼前一黑,本就昏暗的房間陷入完全漆黑。
那是孟才人、鄭昭儀吹滅了兩尊銅執燈。
突然的溫軟從掌心傳來,孟才人牽住了他的手,拉著他在榻上坐下。鄭昭儀不知何時已坐了起來,就在他左邊,孟才人則坐在他右邊。
一左一右,圍著惴惴不安、幾近昏厥的聖人。他的兩條大腿、一對肩膀就分彆接壤著兩人的腿側、燙肩。臉上都能感覺到她們呼吸的熱氣。手肘傳來陣陣悸動——這是因為鄭昭儀半側身、麵朝他而坐,胸膛碰到了他胳膊。
“嫂嫂,我是來赴宴——”
“我知道,我正是請七郎來赴這個宴的。不要動……”鄭昭儀察覺到聖人坐立不安,手爪子攥著衣裳抓了又鬆開,鬆開又緊攥,便把熾熱手掌按在他腿上。
“嫂嫂請自重,曄乃九死不悔的正人君子。亂念已絕,戒貪戒嗔。”聖人擦了擦汗水,閉上眼睛。
“既然戒貪,為何多次——”
“人心中都有魔考。”
“彆說了。”一直沉默的孟才人說話了。
“唔!我不能呼吸了!”聖人含糊不清的叫喊著,臉上隻剩湧動的彈性和鑽入鼻孔的異香奇味。準確說,是孟才人把他擁入了懷裡,他的臉和鼻子是填在孟才人心胸之間的。
和趙如心的不同。
也和淑妃不同。
和崔玉章……
該死,我在想什麼!
“七郎,彆掙紮。”孟才人微微鬆開,聖人忙抬起頭,連續喘了幾口氣,正要說些什麼,被孟才人的手摸住嘴巴:“在長春宮自殺不得被擄入魔窟時,我以為結局就是被撻伐致死吃掉。未料時運變化,還能複見唐宮。七郎既入了我與阿鄭的魔考,此刻勿作它想,隻在這天尊神庭,好好考問。亂道也好,罔禮也罷,這是我的魔。”
心曠神怡的月色自格牖入戶,借著清輝冷光,孟才人站到了他麵前,眼眸看著他。手放在腰帶上,緩緩解開。而後兩手交叉抓在肩膀,徐徐下拉。榻上,鄭昭儀也是同樣的沉默、相似的動作。
未久,兩具曼妙苗條、婀娜多姿、凹凸有致的玉體就在雪白月光的照耀下,與聖人坦誠相見。
“看完了,專心平叛。”
“以後彆偷看了。”
“不,我不能對不起皇兄!”聖人咬著牙,伸手調整了一下某個部位,起身欲逃。
“浴堂你鑽了,遇仙樓寢室你來了,臥榻你坐了,孟才人的手你也拉了。不該聞的、不該碰的你也聞了碰了。現在兩個寡嫂與你黑燈瞎火共處一室,與你暴露無遺,還說有負皇兄?”
“來世,若有——”
“不要說話,靜靜看則已。”鄭昭儀握住他的手:“修仙是假的。深宮鎖怨,垂淚對神像,終年孤寂不見人……不說什麼戒律清規,禮樂之防,我想要個孩子……”脖子和臉頰被秀發摩擦地刺癢,耳邊是壓抑的呢喃。
聖人鴕鳥似的坐在那,像個傻子一樣。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