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二十歲以下的年輕人,尤其是在校學生,有個共同特點:遇到年長者,底氣不足。
就比如打籃球的男生遇到搶場地跳廣場舞的大媽,就算他們心中已然萬頭神獸奔騰,腦子裡電光火石間把對方從物理、到生化再到魔法,攻擊了七七八十一次,但實際卻如同受到法術禁錮,不能行動分毫,隻能抱著自己的籃球一退再退。
這源於他們尊老敬老的自律,也源於對自身到底是孩子還是成年人的界限不明。
一天不完全脫離學校步入社會,就會受一天約束,因為無論從家庭還是學校的角度,他們都是晚輩、是學生,是被教育、被規製的那個。
而沒有在社會上闖蕩的經曆,也會讓他們在潛意識裡對“社會人”有一種畏懼,也有一份羨慕。
他們有責任感,有使命感,但是沒有支撐他們責任和使命的經濟基礎,所以他們有行動的心,卻沒有實施的能力。
好在駱毅是剛剛往社會裡踏了一腳的年輕人,對社會、對人心,剛有一絲絲了解;也好在,眼下這個架空的王朝裡文化素質不夠高,而她也打了“撫頂開智”的基礎,讓她敢於與“半仙”較量較量。
可“半仙”也不是白給,竟然說駱毅被“邪祟附體”,還問家中是否有“非常之事”,這個殺傷力可大。
因為“非常之事”確實有啊。
在“大勵朝”無人不對鬼神之說抱敬畏之心。
而駱毅頭部受傷前後變化也確實太大,究竟是真的有神仙給開智,還是被邪祟附了身,實在難辨。
到這時候,吳家人又開始質疑起“三妮兒”,因為她是孩子,孩子說話多半源於想象,常有妄語,可信度不高。
“楊仙人可真是前言不搭後語,撒謊不能圓謊,不知是你這仙人被邪祟附體、還是說你就是個騙子?”駱毅反唇相譏:
“號稱雲遊四海,怕是為利於招搖撞騙吧?生怕彆人知道你的來處與去處?怕被你騙的人打上你家門挖了你祖墳?
你無法自圓其說,便編排我被邪祟附身,欺我隻是孩子人微言輕?
你若真是‘天上事知一半,地上事全知曉’的半仙,那為何沒有在踏入我家門時發現我家有邪祟,卻要現在拿來當說辭?
可彆說你有好生之德,你連邪祟都‘好生’,豈不違背的‘積德行善’之語?
也彆說你之前沒有注意到,你都半仙了,眼裡隻看得見一百文錢、看不見邪祟?還要問彆人?
彆說真正的道士,就算是跳大神的都能做的事,你發現不了?
我不知自己是否是邪祟入體,因為我不知崔玨在你眼裡是否是邪祟;
我隻知崔玨拍了我腦袋三下,自那以後,我懂得保護我的家人,保護我家的東西!
而你,七年前你不惜對一個孕婦說她身懷女胎,還是刑克屬相,讓她受儘白眼,也讓我還不等出生就成為這個家的不吉之人;
你身穿道袍,張口閉口修行、行善積德,你修的是什麼道?什麼道是讓人與人為惡、口出惡言的?
你用心險惡、其心可誅!
我非修道之人,但我知道,道不是修出來的,道本就在,修行是為了接近道,參悟道,所謂‘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