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酉並不與李蔚玨多言,看他進了學塾大門就調轉馬車,準備回返,家裡,小妹還等他回去拉水澆地呢。
“二爺、二爺!”何理在草木掩映下呼喚黃酉,生怕被人發現。
它可是河狸,還是一隻會說話的河狸,被人瞧見,輕則把人嚇瘋,重則……哼哼,自己要抱頭鼠竄?
“嗯?”黃酉聽力超好,很快來到何理身邊:“你怎麼在這裡,家裡有事?”
“哎喲我說二爺呀,趕緊回家,姑奶奶讓人欺負啦!”何理邊說邊拍腿跺腳,急不可耐的樣子,卻還不忘順手掰了兩顆竹筍抱著。
黃酉兜頭一個包袱皮把何理罩上就奔回馬車,對馬兒喊聲“回家!”,馬兒便撒腿就往回跑,自覺得很。
不自覺不行,家裡這兩位爺,沒事兒就拿兩匹馬摔跤玩兒。
車上,何理把事情與黃酉說了:“……你們剛走村民們就去地裡找姑奶奶的麻煩,我一看情況不妙,不敢耽擱,順著河道趕來找你;
你快回去吧,我出來時小妹正與那些人爭辯,可我瞧大爺的神色不對,怕他壓不住火,那就糟了!
我讓小黑子發動附近所有鼠輩去村人田裡作亂,希望能頂住一會兒,也不知管不管……”
學塾在縣城內東側,離東城門不遠,此時馬車已經拐出城門,駛到荒蕪處,黃酉車內變身,一個縱跳就跳出車外。
何理最後一個字都沒等說完,黃酉已不見了身影。
“……用。”何理隻能任著慣性把話說完,然後看著空蕩蕩的車廂發呆,驀地,它大喊:“我不會趕車啊二爺!”
黃酉一路風馳電掣,接近村口才想起來變回人形,好在此時全村人都在地裡,無人看到。
黃酉回家翻出戶籍地契,又將村裡分丁田的契書也揣在懷裡,才向田中跑去。
還沒等跑到駱毅身邊,黃酉就不急了,不但不急,還樂了!
隻見各家的田裡都有人,他們掄著鋤頭、鎬頭,小孩子們沒有農具,就脫了衣服東抽西甩;而田裡到處都有老鼠躥來躥去。
他們打不到老鼠,卻把自家的粟米苗踩壞不少。
老人們心疼地高一聲、低一嗓地哭嚎:“我的老天爺呀!這是鬨得什麼災喲!”
又氣急敗壞地跳腳罵自家兒孫:“不長眼的玩意兒,你們看準了再打,我的粟苗喲……”
“吱吱!”小黑鼠衝過來跳上黃酉腳背:“二爺!二爺!”
黃酉一把抄起它:“嗯?”
小黑鼠既興奮又有些懼怕地討賞:“二爺,俺小黑乾得漂亮吧?”
黃酉:“你就不怕糟蹋人族糧食損了修為?”
小黑扒拉下小耳朵,說道:“俺小黑離損修為遠著哪!俺這百八十年的修為,估計天界根本察覺不到!
再說,這可不是俺小黑乾的,是那幫野鼠乾的!
糧食也不是我們糟蹋的,您沒瞧見麼,是那些人自己踩壞的!
不過,俺小黑也告訴兄弟們了,隻許在田裡搗亂,不許毀壞糧食,二爺,回頭你可得給它們打賞,俺小黑可沒東西賞它們!”
提到打賞,小黑鼠眼睛亮亮的,說是給那些鼠輩討賞,小爪子卻指向自己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