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對是撒謊。
昨晚聊天時大家隻是做了一下陪胡澤胤去考試的打算,並沒有提到去看望鮑魁的師父。
但鮑魁曾經是劊子和二皮匠,李蔚玨是鮑魁收養的孫子,這個情況很多人都知道。
所以李蔚玨這麼一說,先生立馬理解了鮑魁這種人把親情、恩情都看得很重的心理,當即就同意了:“行,你去吧,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爺爺的想法很對。”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一語雙關,李蔚玨懂,馬上遞上銀票:
“先生,這是《三字經》的銷售分成,回頭您給黃縣丞寫份獨家刻印、銷售的委托書就成。”
先生毫不猶豫推回去:“都說了,我冒你的名,得了名氣,怎麼還能要錢!不要,拿回去!”
李蔚玨堅持給:“先生,不算冒名,如果沒有您認可,這書不會有今天的局麵。”
這可是大實話。
僅憑李蔚玨一個小孩子,誰能相信《三字經》是他寫的?恐怕隨便一個人都能冒名,到時候李蔚玨彆說名氣了,半文錢都賺不到!
有先生冒這個名,儘管版權易主,但錢財上李蔚玨卻能受益。
而先生隻要名氣不要錢的做法,也堅定李蔚玨繼續與他合作的決心。
先生眼睛都濕潤了:“阿玨,我剛才的話沒說完……
我有個想法,雖然我的學問也不精,但還是想收個弟子,關門弟子,唯一的弟子,你當我的弟子,成不?”
先生語氣非常誠懇,而且話說得也直白:“如今局麵你也看到了,為師名氣越來越大;
不瞞你說,從知縣大人接見我之後,帶著孩子來求學的人家越來越多,更有私下想把孩子塞給我當弟子的;
但是,我這名氣不想替彆人做嫁衣,名氣是你給的,我就想用這份名氣給你鋪路搭橋;
為師知道你家境算是殷實,但你爺爺……他是好人,可你將來下場考試可能會受些影響;
但有咱爺倆配合,總能助得上你;
我還想著,你們家要是銀錢上不犯難,讓你爺爺以他名義在村裡辦個學塾,你家出錢出地,我隔三差五就幫著撐撐場麵;
學子的出身和名聲都很重要,你家沒有族人,就要好好團結鄉裡,這樣名聲才好,考官不會因為你的出身而主觀地降你名次。”
李蔚玨也感動了。
先生這是掏心掏肺為他著想。
先生心中很有分寸,他是要名氣,人生在世,誰不追求名利?
但先生並不白占李蔚玨的便宜,他隻要名不要利,還要用這份名氣為李蔚玨打基礎、鋪前路。
先生繼續說道:“辦個村學不需要多少錢,校舍不用蓋得多好,草屋茅舍就可以;
桌椅也不用太好,買些舊貨修補修補也行;
你要是錢不夠,先生我再幫你出些,這銀票你也拿回去,錢要花在值當的地方;
先生我昨晚扔掉六十二歲,今天已經踏入六十三,我還能活幾年?要錢有什麼用?你把錢用在正地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