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彙湊在油燈邊整理桑螵鞘,雖然不是桑樹上長的,但看起來也不錯。
代曉初看著這個圓臉姑娘,不知為何就有些來氣:“大晚上的你跑出去乾嘛?萬一出點兒什麼事多給家人添麻煩!”
以前她沒見過白彙,今日才認識,沒想到這姑娘竟然也是鮑魁家的人。
長得還很喜興、漂亮,就是和她那兩位哥哥一樣,都對代曉初不冷不熱的。
代曉初看看駱毅,駱毅已經重新鋪好被褥,示意她躺下睡。
唉,代曉初想,小丫頭的命真好,全家人都嗬護她,哪像自己,走哪兒都是寄人籬下。
白彙沒接代曉初的茬,隻把食指豎在唇邊,讓她閉嘴彆出聲。
她能感覺出那姑娘在嫉妒。
白彙手裡乾著活,耳朵卻在聽外麵的動靜,除非是駱毅同她講話,否則她不希望彆人打擾。
代曉初心裡賭氣,卻沒地方發作,隻好悻悻躺下——不然她還能乾什麼?
與此同時,隔壁鮑魁房間裡,胡澤胤正在彙報情況:“那些人扮成商隊的樣子,貨物卻是人。”
李蔚玨吃了一驚:“人?”
胡澤胤:“是,麻袋裡、箱籠裡裝的都是人,而且有濃鬱的藥味,應是被灌了藥昏睡著。”
胡澤胤說藥味濃鬱,事實上以人族的嗅覺並不能聞到,但獸族五感敏銳,不用湊近就能分辨出。
“箱籠裡應該是小孩子,麻袋裡是大人,一共二十七個,”胡澤胤繼續說道:“還有個大箱子,裡麵是些皮貨;
車隊的領隊是中年小胡子,與阿酉說話的大嗓門,應該是他的合夥人,至少也是副手,他們看起來比較平等,不像主仆;
其他十二人應該是他們的手下,個個都攜帶武器。”
李蔚玨咋舌:“咱們不是碰到人販子團夥了吧?像代姑娘說的那種?沒準兒就是代姑娘碰到的那夥!”
胡澤胤:“應該不是,剛才那個大嗓門聲音那麼大,她應該聽得見,若是她熟悉那人聲音,她應該會說出來,但她沒說什麼。”
胡澤胤和黃酉也都在監聽各屋動靜,代曉初抱怨白彙的話他們都聽到了,並沒與說與車隊有關的話。
黃酉說道:“他們居然進了屋後不交談。”
整個車隊,表麵上是十四個生意人和二十八箱貨,實際卻是十四個人販子、以及二十七個被灌了迷藥的可憐人和一箱子皮毛。
黃酉剛說他們不交談,馬上又推翻了說法:“阿彙旁邊那屋的人說話了!”
是的,“粗門大嗓”正在駱毅右邊那間屋子說話,隻是這次他嗓門壓得很低,他用手指著牆,牆另一側就是駱毅的屋子,說道:
“瞧見沒,剛才那漂亮妞兒進了這屋,要麼是她一人住,要麼就是屋裡還有彆的女的;
這家人可都是好貨色,都彆睡著,一會兒沒動靜了,阿二,你靈巧,去給吹些迷煙,迷倒就堵嘴捆上裝麻袋;
阿大,你負責迷倒他們家那些男的!”
阿大問道:“也堵嘴捆了裝麻袋嗎?”
“粗門大嗓”照他頭頂拍了一下:“蠢哪你!”
生怕這一下聲音大,趕緊側耳聽了聽,才又低聲吩咐:“那漢子要來乾嘛使?把那兩個俊俏的後生捆了就行!”
說著用手搓了搓下巴,臉上露出淫邪之色:“雖說一個冷了點、一個倔了點,但那身條、那小臉……沒準兒比娘們兒滋味足、更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