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老住持圓寂、以及那批年歲大的尼姑也相繼去世後,清幽庵沒有這些人約束,變得浮躁起來。
尤其是那些年輕女子,對塵世浮華並未死心,來此出家也隻是應急之舉,便更是蠢蠢欲動。
新一任住持性子綿軟,每日隻知道吃齋念佛,便有內心活泛的執事,在“活下去”這個目的達成後,將“活得好”列為新目標。
所謂“活得好”,自然是物質生活要富足,她便打起庵裡“最大資源”——尼姑的主意。
“拉一個恩客給一兩銀子,”蔡光金說:“清幽庵的女尼開價高,也是,玩娘們兒誰都玩過,可光頭娘們兒多新鮮、誰玩過?
張牙郎說我在花圩肯定能接觸上有錢人,拉過去嘗嘗新滋味,大家都有的賺,讓姑子們過得滋潤,也算咱行善積德!”
蔡光金剛才掙紮時灑出不少水,現在他渾身都被浸濕,臉上、身上、腿上多處受傷,勉強說完一段話就大口大口喘氣,痛的。
駱毅手中棍子一扔,聽不下去,甚至都沒心思揍他了。
就這種玩意兒,揍他都嫌臟手啊。
李蔚玨問道:“張牙郎與清幽庵什麼關係?”
蔡光金:“還能什麼關係?牙郎嘛,就是拉生意談買賣的唄!
清幽庵那位執事以前拐賣婦女,為躲避緝捕才撒謊入庵的,他們以前就有聯係,執事那邊不好賣的丫頭,都讓張牙郎幫忙賣。”
李蔚玨又問:“你乾這種事,代姑娘知不知道?”
駱毅非常不滿這句問話,搶話道:“代姐姐才不是那種人!她怎會知道!”
代曉初自己遭遇數次拐賣,活得十分艱難,好不容易穩定了還想著照拂那些同樣被拐賣的女孩子,是個人品不錯的姑娘,駱毅聽不得李蔚玨猜忌她。
蔡光金說道:“她上哪兒知道!我能告訴她嗎?為了把她釣到手,我費了大勁了,告訴她這事我不白費勁了?”
李蔚玨:“那她店裡怎會給清幽庵供貨?”
其實不問,李蔚玨也有所猜想,隻不過想要確認一下而已。
蔡光金:“我乾的呀,她們那些姑子隻管岔開腿就能大把大把來錢兒,我卻得費勁拉客,拉一個才給一兩銀子,我不虧啊?
我跟清幽庵執事說,妓院掛幌子開業,除了賺皮肉錢,酒水點心也占一半的收入;
那她們尼姑庵也得有更多進項才行,樓子賣酒水,她們就賣佛器、佛具,誰能嫌錢多?
我又跟那些嫖客說,白白嫩嫩的光頭娘們兒不但供他們享樂,還給他們祈福祝禱,保佑他們財源廣進;
如此我就兩頭賺錢,不過代姑娘那邊供貨太少;
我說我跟她一起去送貨,想去辛悅觀談談多做些法器出來賣,可代姑娘不同意;
她說那些小姐妹已經夠辛苦,而且剛加入辛悅觀不久,怕給她的小姐妹惹麻煩,不肯帶我見觀主。”
駱毅閉了閉眼,原來不是觀裡姑娘們說的,“代姐夫”守禮,從不進入觀內,而是她們的代姐姐不允許。
代姐姐的一片苦心哪!
蔡光金這個王八蛋!
駱毅到底還是撿起棍子又砸了那廝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