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澤胤手中韁繩一扔,閃身到駱毅身後。
黃酉不得不牽著兩匹馬,眼睛瞪得溜圓——氣的——死狐狸,太雞賊了!
“有人陪,我跟著家裡兩位兄長出來的,他們都可厲害了。”駱毅很認真回答,又指指胡澤胤和黃酉,誰也不落下。
老漢是出於好意才問的,駱毅領情。
賣杏子的老漢挑眉看了看胡澤胤,雖然內心讚歎對方好相貌,卻還是忍不住教訓了一句:“既是兄長,就該寸步不離。”
胡澤胤拱拱手表示受教,卻回頭斜了黃酉一眼——這老漢,既然教訓,為何偏針對自己,怎麼不衝黃酉去呢。
黃酉眼珠子咕溜溜轉得歡快,傳音給胡澤胤一個字:“該!”
他如今可以自如傳音,已經完全領會這項技能。
駱毅知道老漢是好意,但不舍得阿胤和阿酉被批評,便解釋道:“兄長們唯恐馬匹受驚傷人,便站得遠些。”
這下“灰灰菜”和“羊肉片”不樂意了——小姑奶奶,就算你不在乎得罪我們,也不能瞪眼兒說瞎話啊,我們是能輕易受驚的馬麼
駱毅這麼一說,老漢倒是認真點頭:“嗯,也是;
咱們這種集市雜亂,賣貨的買貨的都胡亂紮堆兒,靠近了是容易驚到馬傷到人;
看來,你們家教很不錯,兄妹幾個教養都很好。”
賣雞蛋的婦人沒想到這麼一會兒就把雞蛋都賣光了,天色還早,她才不著急回家。
回家也是乾活,不如在這兒多耗上一會兒,就當給自己放假,便就沒走——她剛才被老漢搶白了一句“不知道就彆瞎說”,怎麼也得把氣出了再走。
就聽婦人問那老漢:“哎我說老頭兒,你剛才說什麼戲班子的打手,你是咋知道的?
小姑娘就在我麵前被拽走的,我都不知道,你咋知道?怕不是你才瞎說呢吧?”
“哼!”老漢重重哼了一聲,斜了那婦人一眼。
老漢看著歲數不小,滿臉褶子,尤其是眼皮鬆弛得厲害,下垂的眼皮與眼瞼形成夾角,如鋒利的鍘刀:“我勸你善良,彆瞎說話!”
那一眼斜過去,仿佛隻要那婦人離得足夠近,就能被鍘斷脖子,婦人不禁打了個哆嗦。
老漢指指集市遠處,說道:“那天我也在,隻是來得晚,沒有好位置,隻能在那邊守著;
我親耳聽見那兩個漢子罵那小丫頭‘連副班主的錢都敢偷’,那陣子,就有個外地戲班子住在附近,不是打手是什麼?唱戲的?”
唱戲的自然除了演出就是排練,出來找人定是戲班子裡打雜的,老漢分析得沒錯。
“這些年啊,日子越來越不好過,”老漢突然歎了口氣:“唉,戲班子、雜耍班子、這班子那班子是越來越多嘍。”
“這話是怎麼說的?”駱毅好奇發問,她可沒覺得日子不好過。
她穿越來了三年,除了在吳家受了一段日子的氣、吃不飽飯,再後來基本沒怎麼餓過。
在李家那幾天,更是頓頓吃好的。
後來與鮑魁他們認識了,大家住在一起,雖然沒有城裡那些軟糯的點心吃,卻也天天吃得上肉。
說句氣死人不償命的話,駱毅除了燒烤,基本不太愛吃肉了都。
她什麼肉沒吃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