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壯挨的這一刀,不僅僅是失血那麼簡單,而是那一刀把胃紮了個窟窿,胃內容物流入腹腔造成汙染。
清創很麻煩,白彙的藥都在南城的家中,駱毅便親自跑腿去醫館買現成的藥回來。
現在郭壯才是刺蝟,身上被白彙紮進好幾根刺蝟刺,有止血的、還有麻醉的。
郭壯媳婦都不敢往傷口裡麵看,駱毅卻認真給白彙打下手,幫忙撐開傷口,讓白彙能用大麥汁清洗被汙染的地方。
駱毅膽子本就不小,穿越前常見家裡飯館的師傅們殺雞宰魚,不覺得害怕。
穿越後經曆過被活葬、與野狐搏命,小小年紀就為家人的夥食殺雞宰魚,什麼都乾。
家裡幾個大妖沒事就獵些活物回來改善夥食,鮑魁操刀當屠夫,她也沒少給打下手。
所以駱毅並不怕見血,能夠很好地配合白彙。
清創之後是縫合,桑皮線也是從醫館買的,死貴,那醫館看駱毅是個小孩,小小一縷桑皮線他張嘴就要二兩銀子,還說這東西取之不易、炮製不易雲雲。
駱毅當時沒與他砍價,要多少給多少——等著吧,有讓你家醫館沒臉的時候!
清創完了就是縫合,白彙飛針走線動作流暢而迅速。
其實鮑魁也能給縫合,但肯定沒有白彙這般縫得整齊和利落就是了。
這邊還沒縫完呢,就聽隔壁有哭鬨聲。
是裴泉的母親來接人了。
話說周鳳鳳還算負責任,自己脫困回家也沒忘讓人去通知父親,因為她父親與裴泉的父親在一處。
但事情發生得突然、結束得也突然,等裴父和周父帶人趕到時,除了一地狼藉和一攤血跡,還有狼狽地挨個抓著人問有沒有看到她們家小姐的丫鬟和婆子,再找不到其他人。
連糧鋪門口排隊的人都散了——都怕受牽連。
糧鋪是周家的,糧鋪掌櫃卻對此事一問三不知,他們甚至都沒見到自家小姐,因為都在鋪子裡頭忙,知道外麵鬨騰,卻根本不知鬨騰什麼。
裴父拐外抹角暗示周父不要說出裴家小姐丟了這件事,畢竟關乎名聲。
女孩子若是失蹤,不管因為什麼原因,也不管有沒有發生什麼,最後肯定都是要被認定必然發生了不堪之事
周父因為是對方孩子是在周家鋪子門口丟的,而且,他們兩家孩子是一起出來逛的,現在自家孩子沒事,對方孩子卻丟了,怎麼說也有連帶責任,所以自然應承下來。
裴父把那不中用的婆子和丫頭帶回家,問完情況就是好一頓打——把小姐丟了隻是一半的原因,另一半原因是,小姐丟了後她們不趕緊回家報信,居然大庭廣眾下抓人就問……生怕知道的人少嗎?
人是必須找的,但不能再鬨騰,於是裴家是讓人偷著出來巡防的,也沒有報官。
中午時候進出城的人很多,裴家下人都不知道上哪兒找去,更是不能搞出大動靜免得人儘皆知,那就更不可能找到了。
現在聽鮑記的人說把裴泉帶回來了,而且裴泉昏迷不醒,裴母便急急火火趕來。
當親娘的,看到閨女是趕緊查看傷勢,竟是先細細查看閨女的穿戴是否齊整。
當時大夫還在邊上給裴泉診脈呢,見到這情況便想回避,卻被裴母一把抓住袖子,非要逼著他承認女兒衣衫鬆散是大夫弄的。
大夫鬱悶呀,他除了把脈就沒碰彆的地方,再說鮑魁還在邊上呢!
鮑魁自然幫著大夫證實,但裴母又把矛頭指向鮑魁:“你們鮑家到底對我女兒做了什麼?為什麼會是你們把她帶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