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對,也曾差點兒餓死了,那時候阿胤和阿酉還沒有化成人形,他們弄不來給他治病飽腹的東西,還真差點兒餓死。
要不是阿毅那孩子,“半頭鬼”怕是就得變成餓死鬼。
想到阿毅,鮑魁步伐邁得更大,趕緊把這對惹晦氣的母女弄走,他還得去看看自家孫女呢!
鮑魁如今的體格很健壯,五十多歲的人,走起路來虎虎生風,不弱於三十多歲的壯年人,幾大步就走出屋,差點兒把楊大夫擠成門框子。
劉菜菜早就耐不住暴躁性子了,一見鮑魁怒了,立馬躍躍欲試:“爺……爺,放著我來,我腿腳快!”
頭回改口喊“爺爺”,地仙的孩子心裡表示需要適應適應。
但動作卻麻利得很,直接薅住裴泉的頭發把人往自己身上一甩,就給扛了起來,撒腿就往馬廄奔去。
黑昀剛把十個人販子給關在同一間房裡,又去張羅了飯食,準備喊大家去吃飯,就見劉菜菜扛著人跑,趕緊喊道:“要不還是我去送吧,你留下照顧小姑……小妹!”
沒辦法,聽力好,裡麵發生什麼事他都知道,所以他準備接手,他覺得劉菜菜既然選擇雌性軀體,那就比較方便貼身照顧駱毅,還是留下好些。
“滾邊兒去!你也是男的!”劉菜菜隻留下聲音,人卻不見了蹤影。
黑昀摸摸後腦勺,這才明白劉菜菜的意思——她是覺得鮑魁作為男子,帶著個女孩子出去有些不妥才接手的。
裴泉年齡可比駱毅大,十三四了,在通常眼光下,那是可以婚嫁的年齡,鮑魁抱著這樣一個女子確實不妥。
不是照顧裴泉的名聲,而是為鮑魁的名聲著想。
裴母哭天搶地,追哪個也追不上,想揪住鮑魁撒潑:“你跟我去見官!”話剛出口,就迎上鮑魁的眼睛。
劊子看人的目光和普通人不一樣,他們不用擺出任何表情,光是那看死物般的眼神,就能讓人從頭冷到腳。
裴母打了個哆嗦,跌跌撞撞往外跑,卻因看不到劉菜菜的身影,又轉頭罵隨她一起來的婆子和管事:“都是死人嗎?還不攔著去!”
卻再不敢同鮑魁造次。
因為有駱毅幫忙打下手,白彙手術做得很快,郭壯媳婦除了幫忙倒幾次清理傷口的血水,再就沒什麼可做的,於是被駱毅派出來看看外麵在鬨什麼。
郭壯媳婦看明白後回來把裴母登門的事情說與駱毅和白彙聽,還發了些楊家醫館的牢騷:“那楊家醫館不是個好東西!
頭午我把郭壯送去的時候,他們一開始還不收治呢,我怎麼跪求都不行;
後來我想起小東家放在我這兒的銀票,乾脆拿出來一張給他,這才讓把郭壯抬進門;
抬進去了也隻給上了點兒藥,就死活不給治了,雖說把銀票退給我了,可還是要了我二兩銀子,說是診金和藥錢,就那點兒藥粉,二兩!”
駱毅一聽,好家夥!
一包金瘡藥二兩銀子,一小縷桑皮線也二兩銀子,這錢賺得也太容易了吧!
“他家的金瘡藥不是上等的,上等的金瘡藥需按四季配方,冬令氣寒,藥宜近熱,他家的金瘡藥是通用的最簡單的方子,十五文一包。”白彙說道。
就是說,市麵上最常見的十五文的劣質金瘡藥他們賣了二兩銀子,誰讓你急呢?誰讓你不懂行情呢?
那桑皮線也是,最好的醫用桑皮線也才五十文一兩,駱毅覺得她買到的都不如鮑魁用來縫屍的,竟然花了二兩銀子!
“哼,四兩銀子,咱不會白白吃這個虧的!”駱毅小腰一插,對郭壯媳婦說道:“等我回家給郭壯帶些好藥材,你熬了給郭壯補補,咱快些好起來,好了就去楊家醫館打臉!”
若想讓郭壯恢複快些,必然要大補,白彙想想家裡那些藥材,都得以錢、兩為計重單位算賬的,給郭壯補,怕是最少也得花掉二三百兩銀子的藥材。
為四兩銀子生的氣,花二三百兩銀子去解氣,這賬也不知道小妹算得明白不?
白彙微笑,她就喜歡小妹這既糊塗又明白的算賬方式,這才是真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