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山靈氣、草木清新。晨光與翠綠,仿佛疊翠流金,百花繚繞,仿佛將紅塵隔絕於外。修真院南方,一處奇境,相傳乃當代陰陽學宗宗主於此感光陰流轉、四時之變,以江山入畫之技,仿古時四季圖而成的畫境,境中人可於一時見四時奇景,故喚四季一時。
如今,四季一時當中,一個小院落,左邊一棵青鬆,右邊五六根修竹,有兩三人高。院中小石卵鋪砌成小徑,兩旁都是草坪,夜風吹來,樹葉竹枝輕輕搖動,一陣青草幽香傳來,很是清淨。院前,但聞茶香氤氳,隻見一男一女端坐。
女孩約莫十二三歲,明眸皓齒,惹人憐愛,小小年紀已可窺得將來會是怎樣的天姿國色,正是紫微星宗的玲瓏雪霏;男孩與女孩年紀相仿,清新俊逸,品貌非凡,出身陰陽學宗,道號荻花題葉。二人坐在一起,任誰看了都不由得讚一句:好一對金童玉女。
雪正執著壺,滾水瀝瀝落入杯中,散出白霧嫋嫋;花一手握剪,打理著身前修竹。“不是說在此見麵的嗎,風怎麼還不來?”手上動作不停,雪開口問道。
“漂泊的風,又有誰能揣度他的心思呢,”花嘴上淡諷一句,眼中卻流露出好友將至的欣喜,“嗯…來了。”神識略作感應,花一揮袖,似是解開某處禁製,一處奇徑便浮現在到達四季一時外圍的風月二人眼前。
沿途行來,周圍儘是奇花異草,陌生的月,惴惴不安,本能的跟緊了風。“大哥,這裡是?”“你說這喔,這是我一位同修的練功之所,恰逢他今天請我們做客,今天我介紹他們給你認識。”與不安的月不同,風對此地倒是輕車熟路。
“有客遠來,本應遠迎。”聲音清朗,本顯不凡氣度,但細細聽來又彆有一番抱怨意味。
‘然而朋友,你遲到了你造嗎?’風在心中默默補全後半句,嘴上卻是故作未解話意,打了個哈哈:“是嗎?遠迎不必,奉酒三杯便好。”
‘你倒是真敢說啊!’花手上驀得一用力,剪下一段枝條,嘴上卻是佯作歎息“唉,可惜好友來晚了,酒已經化作風中飄萍了。”“什麼…”聞言,風登時瞪大了眼睛。
一旁損友互懟不提,正如風所言,這是所謂的知交情誼,心細的雪卻是發現此處多了一個生人,“這位是?”“他是我的小弟,出身仙舞劍宗的無情葬月,叫他月就好。”
自幼受禮法熏陶的雪顯然不會像風一般輕佻,正色道:“玲瓏雪霏,見禮了。”無可挑剔的姿儀,令人心折。在修真院內一直被同宗師兄弟排擠的月第一次遇見這般佳人,一雙眼不知放哪才好,不經意間對上一對瑩瑩如水的雙眸。
“咳,”一聲輕咳打斷了這段心與眼的交契,花注意到了月臉上傷痕,出言提醒道,“這位兄台似乎身上有傷,荻花題葉略通岐黃,不若由我替你醫治如何?”
言罷,花拿起方才裁下的一段枝條,手腕一翻,卷起身側嫋嫋白霧,枝頭連點月周身穴道。
澤萬物·沐春秋·天雲還雨
如雲飄渺之霧化作無聲細雨,點落月周身穴道,潤物無聲,卻彆有引氣療傷之效。片刻後,月呼吸愈發順暢,臉上淤青已淡去不少,傷口隱隱結痂。
少頃,花收功平複自身稍顯紊亂的氣息,掌中真力一吐,枝條前段無聲化作齏粉落入古拙瓷杯中,雪默契地將茶水添至八分滿,花道:“療傷之招固然有效,卻不能少了藥力配合,一半內服,一半外敷,淤血可立消,傷口三天內亦可痊愈。”
療傷過後,四人一番暢談不提。
飽受同門欺淩的無情葬月,卻在其餘三宗的逸才身上感到了久違的溫暖,以及不帶異樣眼光的由衷關懷。爽朗的風,驅散了自己身上的陰霾;溫柔的花,撫平了自己身心的創傷;而雪,帶來了自己久違的陽光。想到這,小小年紀已見文青範兒的月沒來由的紅了臉。
四人一見如故,聊著聊著已是金烏西墜,方意猶未儘而彆。
四季小院內,“風花雪月!”荻花題葉眼中波光明滅不定,咀嚼著這四字,“劇情要開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