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了一眼身後,發現弟子對星宗宗主之言無動於衷,甚至還有幾位流露出崇拜表情。
“竟然不苛責弟子失敗,而從大局出發,樂於看到道域繁榮,星宗宗主真是深明大義啦!”弟子圈的竊竊私語,均落入看台上高人耳中。
三宗宗主對此表現殊異,如畫江山嘴角一勾,端起手邊茶杯,深氣輕吐,吹散白煙嫋嫋,淺淺抿了一口;刀宗宗主更是豪邁,摘下腰間酒壺,仰首狠灌了一口,二者做法大同小異,均是表現心中歡喜。
眼見刀學二宗門下弟子出彩,星宗更是用演技賺足了名聲,當代神君心下微怒,臉色一沉。
畢竟身居高位,喜怒不形於色,玉千城儘管心懷慍意,嘴上卻是謙道:“前輩何必妄自菲薄,星宗術掌雙絕,天師所傳三垣法寶更是所向披靡。當年天之道不過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罷了,殊料他取索無度,後來竟連持之不敗都竊去了。”
言語間輕重有度,“天師所傳”稍加重音,暗諷陰陽學宗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鎮宗之寶;三垣法寶如今完好無缺,代指星宗整體實力完好,反觀刀宗雙器之一的嘯穹在上一屆天元論魁受損。此言一出,隱隱挑撥三宗關係。
後半句明貶天之道,安撫三宗門人之心,聯想其盜劍之舉,更顯其不識大體,激發刀宗同理心。所謂“出其不意”,意指學宗讓荻花題葉遷出修真院動機不純,旨在讓他宗對手難以透析其招式。
“天之道自創《行令劍圍》,推陳出新,的確占了招數的便宜,”說明昔日三宗弟子敗給神童並不稀奇,坐實昔日劍宗瞞天過海之舉,老宗主更是不講武德。
眼見刀劍擂台勝負已分,碧鬆影言談間避重就輕,“將劣徒與天之道相比,實屬同道抬愛,”這是自謙,但聯係刀劍戰局觀之,劣徒指誰不言而喻。
“星宗武學高絕,但大成前招式醞釀耗力費時,昊辰近日苦練輕功以及拳掌,如今也隻不過在身法稍稍占優罷了。”這是稍捧。
身法稍稍占優,因此戰鬥節奏隱隱靠向荻花題葉,論武學根底花雪相差無幾。
苦練輕功?原因呢,為了應付同輩中身法絕頂的對手,比如風旺財、風中捉刀、風逍遙。這樣有針對的練習,不正是認為下屆天元論魁的有力競爭者一定是刀宗弟子嗎?
果不其然,聽了如畫江山的解釋,刀宗宗主爽朗一笑,舉起酒壺向學宗宗主遙遙致意,一茶一酒,一雅一俗間倒是相映成趣。而玉千城的臉色則是徹底黑了下來。
看台上大佬言語交鋒的同時,擂台上第三場對決也隱隱將開。荻花題葉與風中捉刀同時步入擂台,分立兩側。
麵對眼前好友,荻花題葉認真道:“風,這不是往日交流,希望你全力以赴。”
“當然,師父已經放話了,我要是打輸這陣就禁酒,到時可是非常麻煩。”風狀似悶悶不樂道。
倏然,風中捉刀動了,快,快的不及瞬眼。身形騰挪間已至荻花題葉身前,踏步橫空,反手一刀下壓。
踏步殺·碎夢
輕靈步伐忽轉沉重,快與慢的交織中,旁人看來充滿美感的步調,帶給對手的卻是彆樣的古怪感,與如泰山壓頂般的壓力。眼見銳利刀風撲麵,花卻是一如其往的冷靜。
劇中所得,加之今生與風的幾次交流,刀宗武學奇異之處如流水般劃過腦海:‘小碎刀步的精義,是在靠近敵人之時,利用細碎的步伐調整身形,製造出快速旋身的效果,自敵人料想不到的角度出刀。’
隨即荻花題葉足下輕點,身影向右平移數尺。
“撕拉——”,布帛碎裂聲入耳,卻是左手衣袖被無形銳芒劃破。‘刀風比往常更快一瞬。’花心想。
眼見荻花題葉首招失利,擂台下傳來驚呼。自從四季彆院初識後,無情葬月也經常見證風花交手,心知花應付大哥步伐的本錢是他結合太極力場獨創的滑翼身法;於衣袖舒展間,無聲滑行。如今左手衣袖遭破,恰似蝙蝠折翅,先機已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