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斷了骨頭連著筋的,成片成片的坍塌下來,反而教地宮的另一角也碎了,露出個洞來。”
“如此,我們隻得硬著頭皮往裡走。”
“可到底還是中了招!護墓手段是無用了,可是也不知先賢留下了甚麼遺澤,又在這漫長時間裡發生了怎麼樣的變化,等到我們兄弟仨察覺到的時候,竟已中了毒,愈發暈眩,便要往地上去倒。”
“唯恐這一趟就是生生死過去,也就不再顧忌甚麼,一道保命的符籙用了出來,這才遁出來,教道兄瞧見了笑話。”
這般說著,劉道人仍舊露出了一分心有餘悸的表情。
而楚維陽聞言,遂也皺起眉頭來。
他自忖眼裡不差,又掌握了《青竹丹經》中的毒道學識,可都說了這麼久的話,卻愣是沒看出眼前的三人有甚麼中毒的跡象。
難不成是在地下憋悶的厲害,生出了幻覺?
可是靠著打洞混飯吃的人,不至於這樣外行。
這樣思忖著,楚維陽緩緩的抬起了手。
年輕人的動作很緩慢,而劉道人既然做出了決定,便也沒有甚麼猶猶豫豫,坦然地揚起手來,教楚維陽指尖按在了他的手腕命門上。
一道法力裹著一縷氣血被楚維陽捏在了指尖處。
法力是劉道人的法力,氣血是劉道人的氣血。
這一下細致入微的感應著,楚維陽方才挑著眉頭,眼神愈發明亮起來。
倘若說這世上的毒物,除卻純粹的毒性而言,要分成三等。
那麼最次等,就是些花花綠綠,腥臭刺鼻的毒物,隻展露在人家眼前,遠遠地那麼瞧上一眼,或是聞到些味道,便能使人警醒起來。
再中等一類,則是類似於楚維陽蘊養出來的玉蛇之毒,一改豔麗與腥臭,反而變得樸素與雅致起來,更易教人陷入些溫柔幻境之中。
而至高一等,則毒物的一切顏色與味道都儘數消去了,無色無味,無形無質,融在天地間,化在寰宇內,等人發覺出些許不適來的時候,便已經藥石無醫,殞命在即!
輕輕的甩了甩手腕,將法力與氣血散去,楚維陽的指尖隻捏著一縷無形無質的毒炁。
玉蛇早已經迫不及待的湊到了近前來,在楚維陽的掌心中不斷的扭曲著身子,蛇信的嗡鳴聲,像是漸開靈智的玉蛇在與楚維陽撒嬌一樣。
“不要急,好孩子,這些都是你的,都是你的。”
正說著,楚維陽看著玉蛇將那一縷毒炁吐納吞下。
雖然還未到種下心意相通的馭獸秘法的時候,但這玉蛇是用楚維陽的蘊煞之血培養出來的,氣機上早已交織,隻瞬息間,就讓楚維陽感應到了玉蛇的急切與渴望。
於是,楚維陽臉上的笑意更盛起來。
他偏頭看向一旁的劉道人。
“這麼說,是天爺定下的位分?”
劉道人連連點頭。
“是,是!”
楚維陽仍舊笑著問。
“是合該教我得這麼一份兒仙緣?”
劉道人挑起大拇哥。
“這話說得,再恰當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