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樣說,你剛才都是在騙我了?”
聞聽此言,莫道忠隨即嘿嘿直笑,抖動著肩膀,搖晃著腦袋。
“那當然是在騙你了!這妖脈便如同是法門一樣,豈能輕易教人得去,碧雲海蛇的妖脈,便是我們百蛇列島莫家安身立命的底蘊!”
話音落下後,楚維陽再開口時,聲音裡似乎有些猶豫。
“你說的有道理,這樣看,似乎我非得將法門交給伱才行,隻是妖脈又沒有我的份,這樣不妥當,生生教我吃了大虧,不如這樣罷,你先講你的法門傳給我,我再把我的法門傳給你,到時候,我自遠走外海,你們莫家的底蘊也沒人動,怎麼樣?”
原地裡,莫道忠沉默了幾息,他似是真的在思考楚維陽的提議,隨即,便見他猛地點頭,幾乎要將脖子甩斷一樣。
“善!大善!那……我先將我的法門告訴你?”
楚維陽這會兒,臉上真的露出了莫名的笑意來。
“那是自然,你告訴了我,然後我再告訴你。”
於是,那莫道忠似是真個信以為真了。
“好!我這一部法門,乃是《小五行水遁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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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海,極深處。
海眼漩渦已經消失在了丁酉年的視野裡。
連綿的雷聲幾乎也無法再教他聽聞。
這會兒,丁酉年滄桑的臉上,有些狼狽,可也有些暢快。
不論如何,他真個逃出了生天來,從劍宗金丹大修士的追殺下,逃出了生天來!
咧了咧嘴角,他似是想要肆意的大笑。
可正此時,丁酉年的臉色忽然間猛地一變!
“誰——!”
回應丁酉年的,是辟開風雨的一道白色靈光,再仔細看去時,層疊的經幢幾乎在遠天高懸著鋪開,像是一道迷陣一樣,仔細在看去的時候,一道身形在層疊經幢下若隱若現。
下一瞬,劍氣裹著狂風兜轉而過,層疊經幢搖晃之間,這才顯現出靜立在其中的師雨亭的身形。
隻這麼一眼,丁酉年臉上的驚詫表情就隨之散去,緊接著便是似安問下心神來,刺耳的聲音之中,滿是暢快意蘊。
“哈!小娃娃,你不過是初入黃芽丹胎境界,比著你師父差得還遠呢!也想做那撿便宜的事兒?你師父救了我性命,這會兒你自己退走,我不出手傷你性命,算是還了這份恩情了!”
話音落下時,師雨亭的聲音清朗的響徹在天地間。
“我初入丹胎境界,確實比不過丁長老頂著金丹威壓,亡命奔逃九萬裡,隻是誰有告訴你,是你我生死鬥法呢?”
聞聽此言,不等丁酉年臉色變化,原地裡師雨亭捏起蓮花法印,朝天一舉,霎時間,漫天的層疊經幢席卷著,像是灑落無儘光雨,片片光雨在回旋間朝著師雨亭捏起的法印凝聚而去。
隻眨眼間,再看去的時候,師雨亭的身周哪裡還有甚麼經幢顯照,仔細看去時,唯有一頁金紙懸在她的法印上空,鎮壓著來自四麵八方的淩厲氣機。
金丹法旨!
眼見得此,丁酉年這兒甚麼狠話都沒再說,一扭頭一轉身,架起劍氣長河,丁酉年就不要命似的,往遠空遁逃而去。
與此同時,師雨亭仍舊擎舉著那一頁金紙,不疾不徐的淩空而行,可幾個瞬息間,似是已經抵至劍氣長河近前。
“慢慢跑吧,丁長老,這法旨中封了我師父的五道殺招,你且試一試,能撐到第幾道?”
“說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算計了那個人一回,陰差陽錯間逼他不得不遠走外海,他許是心中還在生我的氣,要想下回能好生見著他,需得備上一份厚禮賠罪才行……”
“跑吧,丁長老,慢慢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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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頭上,楚維陽複又端坐了起來。
這會兒,月華已經被徹底的遮掩在了煙霞霧靄之外。
楚維陽一手掂著莫道忠的乾坤囊,另一手捏著一枚空白玉簡,隨著莫道忠不斷說些甚麼,一邊將之烙印在玉簡之中。
好一會兒,楚維陽這才點了點頭,將玉簡從自己的眉心處挪開。
“你確定,這處孤島是你自己偷偷摸摸安排在外麵的洞府,不論是家裡人還是道友,都不知曉?”
回應楚維陽的,是莫道忠極為果斷的點頭。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安置這一處洞府,為的是藏下些從家中撈取的寶材,早先時,我負責為百蛇列島采購幾種獨有之丹藥,不論是寶材還是煉金、靈石,過我一遍手,裡頭就是許多的油水,可到底是一家一姓的人,這些浮財不好外露,需得另尋地方安置,哪裡能教外人曉得了去!”
說及此處,莫道忠似是想到了甚麼,迷迷糊糊之中,仍舊緊緊地皺起了眉頭來。
“你這人怎麼如此的不痛快,我分明已經將法門傳給了你,可你繞著圈子問這些,要交給我的法門呢?”
聞聽此言,原地裡,楚維陽無聲一笑。
“好,好,好,我這就將庭昌山的妙法傳給你。”
話音落下時,楚維陽手腕一翻,直接將一部道書遞到了莫道忠的麵前。
“來罷,好生念,用心神去誦念,你自然而然就能參悟得法門了!”
仔細看去時,朦朧月華的映照下,寫在道書封麵的,是一行古篆字——
《丹霞老母言說噬心喚命咒要旨秘典》
捧著手中的道書,莫道忠忽然間有些猶豫。
“這……這不對……”
回應他的,是楚維陽好似悶雷一樣震響在他心神之中的聲音。
“念!這是不是庭昌山妙法?既然給你了,咱們之前說好的,那你就得好好誦念!”
“之前說好的?”
“當然!之前說好的!”
“唔,那我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