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繼續追問下去,很可能會引起嬴政的誤會。
你怎麼會對我母親的過去感興趣?
更何況,在沒有確認之前,還是不要妄加猜測的好。
“我這次來,是有一件事要告訴秦王。”
“明天早朝的時候,你就可追究呂不韋的責任了。”
嬴政的身體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突然的一句話,讓他愣了一下。
“問責?”隨即反應過來。
“你是說……”
陳墨微微頷首:“差不多了。”
北臨軍營之內,宗守也是微微一笑。
王翦頓時眉頭一皺。
他總覺呂不韋今天有點反常。
那笑容,怎麼看怎麼詭異。
誰都知道,國師自從坐上國師的位置後,他的臉色就變得很難看。
今天怎麼突然心情大好?
呂不韋看了王翦一眼,滿是皺紋的眼睛再次眯了起來。
這幾年來,王翦可謂是如履薄冰。
說直白一點就是聽調不聽宣。
有事兒你來找我可以,沒事兒的時候彆來找我
交給他的事情,他都能處理的很好,這麼多年來,他從未敗過。
正因如此,呂不韋才找不到借口來對付他。
不過以後就沒這個必要了。
太後手握兵權,王翦對她言聽計從。
隻要能得到她的芳心,王翦就再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來了。
呂不韋怕的隻是王翦在軍威上的威信。
但若是運用得當,王翦將會成為呂不韋的一隻猛虎。
他剛進朝沒多久,嬴政與趙姬仍未到來。
呂不韋則利用這段時間,盤算著自己的未來。
目光一閃,迅速的掃過了所有的武將。
誰能為我所用,誰該除掉。
他心裡清楚得很。
若說誰最想除之而後快,那便是那目空一切的國師。
呂不韋卻是暗暗冷笑。
你以為有太後撐腰,就能跟他鬥了?
年輕人,你還嫩了點。
隻要得了太後的歡心,這國師便再無靠山。
到時候隨便給他扣上幾個罪名,把他從國師的位置上拉下來,那就好辦多了。
太監聲嘶力竭地喊道。
嬴政緊隨其後。
他的臉上一如既往的平靜。
如此年輕,卻有一種中年男子沒有的沉穩。
銳利的目光掃過時,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生出了臣服之意。
群臣儘都低下了頭。
隻有呂不韋挺直了腰杆,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突然,太監開口了。
輕紗後現出趙姬曼妙的身姿。
呂不韋看了一眼,突然笑了起來。
沒想到還能按時出席朝會。
看來回去之後,一定要告訴嫪毐一聲。
還不如不讓太後上朝呢。
百官稱賀過後,就是朝會的日子。
“陛下,我有話要說。”
恭賀的聲音剛剛落下,一名官員便舉著一塊玉牌,準備稟報。
如果是以前,嬴政肯定是點了點頭。
但今天,卻是一反常態。
他擺了擺手道:“此事待會再說,朕有事相告,有一人想見諸位。”
嬴政的語氣很是凝重。
這話說得讓人聽不出是好是壞。
從他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就像是天生的君王,有著君王應有的威嚴。
前麵一句還好,後麵一句卻讓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上一次,嬴政說要帶一個人過來,就是為了引出一個國師。
這一次,他會介紹什麼人?
一個國師已經讓呂不韋丟儘了臉麵,如果再冒出一個國師這樣的人物,那丞相豈不是要被活活氣死?
呂不韋的眉頭也深深的皺了起來。
眼角的餘光,卻落在了趙姬的身上。
看來這件事,還是要告訴嫪毐才行。
讓他去勸勸太後,不要事事順著嬴政的意思去做。
沒有太後的首肯,嬴政是絕對不會舉薦這個舉薦那個的。
想通了這一點,呂不韋的心也放了下來。
趙姬俏臉似霜似霜,斜倚著紗帳內的軟榻,神情淒然。
冷厲的目光隔著紗簾望著呂不韋,眸子裡的寒意幾乎凝成了實質。
站在她身邊的離看向她,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
那種目光,仿佛要將對方撕成碎片。
離有些不解。
按道理,趙姬應該連陳墨一起撕成碎片才對。
可怎麼沒在她的眼睛裡看到這樣的表情?
你不是說一天要砍他幾十次嗎?
可為什麼心中,卻沒有絲毫的殺意?
嬴政目光平和地望著呂不韋,慢悠悠地說道:“呂相國,若我沒記錯的話,相公現在應該有六十多歲了吧?”
呂不韋的臉色微微一變。
說好的推薦人選呢?
怎麼又問起我的年紀了?
“是啊,去年六十歲了。”
他點了點頭,平靜地說道。
“六十歲,六十一歲。”
“在秦國做了十年的宰相。”
“相國這些年,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