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蓉皺了皺眉,道:“斷指救命。”
“手指砍下來?”
雪女望著自己纖細白皙的手指,陷入了沉思。
聞言,他的手猛地一顫,鬆開了手。
端木蓉說道:“蛇毒會順著傷口蔓延到全身,然後順著血液流到全身,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明知道無法及時治療,還不如先將手指斬斷,阻止毒素擴散。”
“不錯。”陳墨不緊不慢道。
“不舍得自己的手指,那就隻能舍棄自己的手腕,不舍得自己的手腕,那就隻能舍棄自己的手臂,如果連自己的手臂都不舍得,那自己的命也就沒了。”
“早做決定,就能少付出一些代價。”
“七國紛爭數百年,如蛇毒注入人體,總要有所取舍。”
“斷一根手指,能救你命。”
“死一萬個人,救一百萬人。”
“端木小姐,你有沒有想過,這一戰之後,還會有多少人死去?”
“你是醫生,一個是不治之症,一個是病情惡化,隻要及時治療,你會選誰?”
端木蓉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堅定的說道:“我……我都救……”
陳墨輕笑了起來,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
“可到頭來,你還是沒能救下任何一個人。”
端木蓉皺了皺眉,想要反駁,卻無言以對。
那樣一來,她就會分心去救一個沒有希望的人,而耽誤了那些能治好病人的病情。
陳墨意味深長道:“想要得到,就得放棄。”
“你怎麼看,端木小姐?”
端木蓉沒有說話,隻是盯著手中已經空了的茶杯。
雪女瞪大了眼睛,不敢打擾她。
過了好一會兒,端木蓉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走向茅屋。
“乾嘛去?”
雪女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收拾一下。”
端木蓉淡漠道。
雪女小嘴微張:“這就同意了?”
陳墨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你沒聽到嗎?”
雪女柳眉微皺,有些疑惑道:“可是,讓她去你府上做大夫,跟天下太平有什麼關係?”
陳墨砸吧砸吧嘴,一臉認真道:“我是個顧家的人,內子還有幾個月就要生了,我心裡也沒底,你說是不是?”如果家裡出了什麼事,我就沒心情做彆的事了。”
雪女美眸一凝。
你還真是有情有義!
雪女根本無法分辨真假。
不過看他對緋煙的態度,就知道了。
他對自己的女人,還真是照顧的無微不至。
難怪這位東君,整天都是笑容滿麵。
端木蓉的行李很簡單,隻帶了一些換洗的衣服。
背著包裹,她一邊往船上走,一邊回頭看了看茅屋。
她的目光,落在了鬱鬱蔥蔥的藥草上。
眼底閃過一絲不舍。
小船在湖麵上飄蕩著,朝著岸邊緩緩而去。
雪女一躍而上,速度極快,宛如一隻靈巧的兔子。
“咦,怎麼還有馬車在這裡,難道是來看病的?”
雪女轉頭看向端木蓉問道,她來的時候,馬車後麵多了一輛。
所以,最合理的解釋,應該就是來看病的人了。
陳墨上前一步,輕聲笑道:“不用看了,我已經吩咐下去了。”
他這輛馬車雖大,可也容得下四五個人。
這樣一來,他就不能趴在緋煙的大腿上享受月神的按摩了。
端木蓉欲言又止。
不過她還是忍住了。
拿起自己的包袱,上了馬車。
雪女指著端木蓉的背影,一臉好奇地望著陳墨。
“你知道她要和你一起去秦國嗎?”她低聲問陳墨。
“不知道。”
雪女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不知道,你給她準備一輛馬車?”
陳墨笑了笑,道:“有備無患,走,你是和我一起,還是和端木小姐一起去?”
雪女看了看前麵的馬車,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