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一篇《牧馬人》繼承並發揚了“傷痕文學”,同時又打破了題材的桎梏,為中國文壇貢獻了主人公“許靈均”這樣一個豐滿、鮮活的形象。我雖然無緣與作者相識,卻好像看見了他那顆炙熱滾燙的心。
他的心向著同自己一樣卑賤而善良的父老,向著這片對他有著養育之恩的大地,正像小說中的主人公那樣。
《牧馬人》發表一月有餘,喜愛者、關注者眾多,期間各類報紙、雜誌上也發表了一些關於小說的評論,但這次的評論不同尋常。
首先是文章的作者閻剛,他不僅是作家,也曾曆任《文藝報》《人民文學》編輯,同時在國內文學評論界也頗有名聲。
之前陶玉書也曾為《傷痕》在《文藝報》上發表過評論文章,可同樣的文章,不同的人發出來,影響力是截然不同的。
閻剛在業界的地位可不是陶玉書這個還在學校的小透明能比的。
其次便是文章發表的刊物《文藝報》,作為我國文藝領域最知名、也是影響力最大的刊物,《文藝報》的地位毋庸置疑。
《與許靈均》這篇文章能夠登上刊物,說明小說受到了主流文學界,尤其是官方組織的認可和肯定。
年中《傷痕》剛剛發表時輿論上還因為這篇小說曾有過爭鋒,到如今《牧馬人》發表後,無論是文學界還是民間,對於“傷痕文學”的興起都已經逐漸接受,哪怕是並不待見的保守派也不得不接受這種現狀。
這種情況也就造就了《牧馬人》比《傷痕》更加快速的獲得了讀者的喜愛、更加快速的占領了輿論的製高點。
一切好像水到渠成!
閻剛的《與許靈均》無疑是又為《牧馬人》在這個冬季的火熱再添了一把新柴,讓這場文學盛宴的火勢來的更加的凶猛和炙熱。
就在《牧馬人》在國內文學界燃起今冬的第一把烈火的時候,燕京文化界的另一場騷動也在醞釀著。
12月下旬的一天,一支由詩人和高校學生組成隊伍出現在燕大門前。
他們攜帶著刊物、刷子和漿糊,在此之前先是去了西單民主牆,然後又去了天安門東邊的一塊大木板、王府井商店門口、人民文學出版社、《詩刊》編輯部門口……
所到之處,留下了一份名叫《今天》的刊物。
等他們來到燕京大學時,早已得到消息的保衛處人員不敢和他們正麵衝突,隻能等這群人張貼了刊物之後離開,才敢去把東西給揭掉。
可即便是被保衛人員們當場揭掉了刊物,但這群年輕人和他們的刊物在大學生中所推行起來的風潮卻無法被遮掩。
短短幾天之內,《今天》創刊號便獲得了2500份銷量,這份由民間詩人和大學生們籌辦的民間刊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席卷了燕京的大學校園,後世有人將此作為新詩潮的開端。
無論是《牧馬人》在文學界引發的熱潮,還是《今天》在燕京高校界刮起的風暴,對於林朝陽都沒有任何影響。
他每天按部就班的上班、回家,偶爾為身份暴露擔憂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他向《滬上文藝》投去的稿件終於有了回信。